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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法下床,于是她去了关着他的牢房。
昏暗而又阴冷的牢房里空落落的,承实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最角落的那张床上,面对着墙壁,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他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被罩被撕烂了好几处,大片的白色棉绒从里面露了出来。
周静走近他的床边,轻声唤了声他的名字,他没有回答,再叫声,他依然不回答。
克制了许久,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周静抹掉眼泪,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如果你真的关心我,为了我好的话,那就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来看我了,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显得很悲伤,似乎连心脏也在跟随着颤抖一样。
周静心里明白,他不希望让关心他的人看到他这种凄惨的样子,这比让他承受那些来自外界的伤害更加痛苦。
他的自尊心依然和从前一样强烈,哪怕现在像只蚂蚁一样卑微地活着。
这件事过了之后,周静托彭队跟他的那位狱警朋友打了招呼,让他在那边多关照着点承实。她也尊重承实的意思,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看过他。
直到有一天,那位狱警打电话告诉彭队,承实在劳动的时候晕倒了,被送进了医院。
周静赶到医院,在病房里看到了正输着液还处在昏迷当中的承实。
她突然有种冲动,要等他醒后把他的病情告诉他。不管怎么样,至少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是啊,他必须要在监狱中度过三年,可他的身体却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承实醒后没有什么大碍,周静便陪他一同返回监狱。在路上,她终于如实地把医生的话告诉了他。
承实的反应异常平静,就好像是在听说某个人患了感冒一样,没有表情也没有语言。
只是,这却是命运向他宣布的缓期死刑的通知。
又是好几个月之后,周静收到了那位狱警朋友的传话,说承实希望能见她一面。
那天下了班,周静去了监狱探望承实。几个月没见,承实衰老的状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给她的感觉,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位五十岁的男人坐在他的面前。
那是他自从进了监狱之后,第一次和她有那么多,那么完整的对话。
“请你帮帮我,我想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他深锁着眉头凝视着她。
“你会活下去的,只要你保持好的心情,乐观的看待每一件事情,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吗?”
承实的眼神缓缓黯淡下来,“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可我不能放弃希望,我应该要去争取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愿意去做。”
“谢谢你。”过了一会,他接着说,“我,我想要从这里出去一段时间,到医院接受治疗。你能不能帮我?”
“按照你的情况,是可以向法院提出病假申请的,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那么容易办到。不过我很高兴你能愿意接受治疗,这样吧,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想想办法。”
周静的确十分欣慰,尽管她心里清楚这种病症目前是没有办法治愈的,但是能看到他有这样积极的态度去面对,她愿意去做一切尝试。
“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我不能就这么等着死亡那一天的到来,即便那是无法逃避的结果,我都要在有限的时间让自己的心得到平静。”承实意味深长地说。
两个多星期后,经过周静在公安局和法院的多番周折和努力下,终于拿到了一份批准犯人柳承实申请病假出狱两个月的文件。
承实顺利出狱后,周静接他去洗了个澡,陪他买了几身衣服,吃了顿饭,在旅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他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去上海的旅程。
第63章 …………
3。
米青在王胡寨村待了几日后,郁结不已的心情渐渐得到了平复。
她决定返回上海重新去面对那应该面对的一切,临走前去祭拜了一下父母和荣花,给两位老人留了六万块钱让他们好好生活。
将内心对承实的思念化作了这一段旅程,就让它们永远留在那记忆的长河里吧。
从上海长途汽车站出来后,远远就看见陈远召朝她快步走过来。
陈远召没有责怪她的不辞而别,也没有激动地眼神闪烁,只是十分淡然地说:“回来了,心情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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