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2 页)
当晚,汪子涵与红豆一起将东西收拾整齐,装箱的装箱,都拿锁头锁好;能贴身带走的银票、值钱的小物件等且缝进宽宽的腰带里。等都收拾妥当了,都快亥时了,两人这才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子涵尚在软枕高卧,红豆已经引着大夫进了外间,刘妈妈陪在一边。
“姑娘,夫人这几天身上不大舒畅,一大早就请了大夫过来看诊,过后说是正好顺便来给您请个平安脉?”
红豆立在卧室门口恭敬的说。
“啊呀——什么时辰啦?”
子涵迷迷糊糊的说。
“刚过卯时。”
“哦……是有点迟了……红豆,你进来吧!”
“吱呀”一声,红豆推开门走进卧室,回身又将门掩上了。她一边服侍子涵洗漱梳头,一边低声问。
“小姐,真的要这样做吗?要是……若夫人直接封了院子,将我们封死在里面……或者报了官,让官府把我们抓去隔离怎么办?”
昨晚上忙忙乱乱的收拾东西,什么都没想;如今事到临头,红豆突然又担心起来,梳子在子涵头上梳了十几下,另一只手还未能握住头发。
她怕死。
满京城都说建宁侯夫人林氏温柔贤惠,待人接物都开朗大方,帮助建宁侯打理内务,应酬相和,样样得心应手;对原配之女也视同亲生,悉心教养,不像有些继室对原配子女采取捧杀的手段,大姑娘十几年来在外都没有什么不好的名头。虽然年逾十九,尚未婚配,那也是因为大姑娘孝顺,自请给祖父守孝三年,这才耽误了亲事。大姑娘这么孝顺知礼,那也是嫡母林氏的功劳。
大姑娘身边,在她服侍之前,那些被打发走的丫鬟们后来都如何了?别人只知道有几个还在府里其他岗位上继续当差,有几个退回了庄子上;却不知道,当初顶着大丫鬟名头,领着教坏大姑娘的任务的那几个人,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之中有一位是她哥哥的青梅竹马——红菱姐姐,两家人早私底下约好了,等到了年龄,禀了家主就能让两人成亲了。
那时候红菱姐姐与她哥哥说,领了夫人一个任务,赏银有不少,到时他们成婚时正好做嫁妆。谁知道没几天就听说红菱做事出了岔子,被大姑娘赶出院子了,红菱姐姐心气高,一时想不开,投了井。
哥哥大病一场后,从此恨上了大姑娘,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后来红豆被选出来服侍大姑娘,她大哥还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唆使她一定要叫姑娘吃个大亏。
再后来,大哥因为酗酒误了府里一件大事,被她偶然回家发现时,一家人差点儿要吊死他了。
他们一家人都明白:虽然他们是夫人的人,但是误了夫人的事,她也不会网开一面的,一家人不说被处死,至少都会被赶出去。好在事情尚未爆发,红豆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赶回府求到了姑娘身上。
她自服侍姑娘后,总觉得姑娘不是简单的人,什么事情到了姑娘手上,都能解决,总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那一次姑娘帮他们出了个主意,他们半信半疑照着做了之后,居然真的解决了那个大麻烦,反而还得了夫人的青眼,哥哥也另得了个采买的位置,油水充足。
从那以后哥哥再不提叫她对姑娘使坏了,也戒了酒,从此踏踏实实当差,一家人都发自内心的感激姑娘。
即使她相信姑娘足智多谋,但对天花这类“瘟疫”,自古以来都是隔离——封闭——烧、死、处、理。若是夫人趁此机会,以此为借口真的弄死姑娘,她自己怕也是绝无生路了。
“放心,她自己女儿正在与平首辅三公子议亲,这种时候如果说家里有人得了恶性传染病,怕不是隔壁大将军府和平首府家的人都要逃走啦,还如何说亲?”
平家三公子是嫡幼子,自幼最得平首辅宠爱,又风流倜傥,文采斐然,年方十六岁就满腹经纶,外传明年下场必能中举。满京城有适龄姑娘的人家,打破头都想与他家结亲。这次因着两家近邻,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首辅夫人念着二妹妹知根知底的,从小看着长大的情分上,愿意给个机会,你说夫人能放过吗?”
子涵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再说,前两日府里才开过宴会,这时候说我得了天花,你说其他的客人会怎么想?”子涵乜了她一眼。
红豆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果然,大夫进来后询问了几句,就说大姑娘是饮食上不注意,有些不适应才生的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