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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骤然把庄归刚才陷入的温存假象所打破,她一瞬间大脑有些停滞,随即看向他。
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边是戏谑和冰冷。
他又一次重复了一遍,“你以为你自己比起蝼蚁又高贵到哪里去?”
庄归默然,嘴边泛着丝丝苦楚,却咬着牙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原来她在他心中,永远是那样的一文不值,那样的卑微低贱,那样的随意践踏。
她一次次地对他抱有虚无的幻想,却又一次次地被他打破,但是每次却又不死心地再次被他短暂的温柔所打动。
她知道,她早晚要死在这个人手上。
他是她的灾,是她的灭顶之灾。
商珏见庄归不言不语,他知道这个懦弱的女人卑微的尊严又一次被他打击了,心中有一丝残忍的痛快。
打击她,总能给他一种报复的快感。
随后他瞥了眼桌子上擦了一半的药说:“剩下的你自己擦吧。”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连房门都没有给带上,庄归坐在床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情渐渐涣散下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只知道,明日回府,她毕竟再次打起精神,她要扮成一个堂堂的王妃,一个堂堂的宰相妹妹,一个受尽荣华娇宠的女人,而不是现在这个商珏口中连蝼蚁都不如的女人。
一夜,烛火未眠。
翌日,又是艳阳高照。
一个小小的丫鬟正急匆匆地往宰相夫人卓妃卿的屋子里奔去,气喘吁吁地敲开门。
卓妃卿正坐在铜镜前淡淡地扫着那细细的柳叶眉,看到来人便放下眉笔漫不经心地说道,“什么事那么急。”
那小丫鬟朝四周看了看,卓妃卿便下令让周围的人都屏退下去。
随后卓妃卿扫了她一眼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那小丫鬟还是压低着声音说道:“夫人,不好了,那狐媚子一回来又找事来了,听说昨晚半夜相爷去了那狐媚子房里。”
卓妃卿静静地听着,随后继续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开始淡淡地扫过双颊。
小丫鬟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急忙道:“夫人,你不去找她算账吗?”
卓妃卿起身,披上了贵气的衣裙,淡淡说道:“我和她的这些隔夜仇,算的清吗?”
小丫鬟不理解了,又说:“那夫人的意思?”
卓妃卿撩了撩袖子说道:“走了,今天她会王府,我还要送她出府呢。”
卓妃卿带着几个侍从走到了府邸门口,商珏自然是已经在朝中了,庄归则是由她来送行。
她带着几个下人抬着十几台箱子,朝着庄归走去,卓妃卿这个女人,本就生的气质大气端庄,此刻缓缓走来,就像那九重天上的帝王燕那般,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庄归在她面前,便是更显得那样的平庸。
卓妃卿一步步含笑走到她面前,侧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庄归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她,只好白着脸不言不语。
卓妃卿笑容更盛,在外人看来那更是仪态万千,随后她挥了挥手,那些下人便抬着箱子走了过来。
庄归不远多做停留,便恭敬地给卓妃卿道了别就坐上了轿子走了。
卓妃卿看着那车辙碾过新草下的痕迹和远去的轿子长队,似乎是十分不削带着轻哼地说着:“庄归,除了那张脸,你还有什么筹码,可悲的是,连那张脸,都还是因为长得像别人。”
此时的庄归,正低斜着头坐在轿子里,半挑帘子,半缕斜阳。
天边的艳阳,却忽然惨红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大队的抬轿队伍浩浩荡荡地从街头延伸至街尾,一时,又尽是街道两旁人们绵延的眼风。
这阳春三月刚过,柳风吹过人们额前细碎的额发,那绵绵的和熙之风吹得人心底也是一片毛茸茸之感。
庄归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惊胆寒,可能是离王府越近,变的越发的害怕回去面对。
她这个表面上风光无限受尽荣宠的女人,其实只是一个可悲的被人相互利用牵制的工具罢了。
庄归挑开帘子一角,王府的紫金大门重重地屹立着,高墙深锁,重重帷幔。远远瞧去,竟是一番水墨画上庄严的风景。
轿子停下后,下人掀开帘子把庄归慢慢扶了下来,庄归撩起衣裙,走了下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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