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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疼。
“婳,”他唤她婳,他喜欢这个字,不仅由于那是他母亲的姓,更源于,喊出这个字的最初,或许,是她真正走入他心扉的那刻,“在南越后宫是你的那张脸,才使我决定留下你的命, 并与你订下那所谓的盟约。”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你没有经历过亲眼看着母亲被制成人彘的痛苦,所以,你不会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处心积虑地,要对付玄忆。纵然,那并非是他犯下的过错,可,注定他要代替他母亲偿还。如果不是他的母亲,我的母亲不会承受人生最大的痛苦,而玄忆,十五年来,他赐于我的痛苦,在这种痛苦面前,才又会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曾经,她试图想化解他的这种恨,因为这种恨,本就不该是玄忆所该承担的,但,时至今日,一切的阻止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她做得再多,不过让人看起来她蠢傻得可以,别人的利用、无情,化在她的眼里,皆只愿相信背后的美好。
“我的感情,早在三年前就悉数被玄忆断送,所以,无论皇命让我娶谁,纳谁,我都不会拒绝,也会竭力地配合在人前乃至人后都演绎伉俪情深。对于一个看似尊贵的王爷,实际,一无所有的景王来说,我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为了母亲,任何事,我都可以牺牲,既然他不容我有情,我就不要情! ”
那么,昔日,他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又是一个幌子么?
为什么,此刻,她会随着他的这些话,有一丝的窒疼呢?她不是早已无心了吗?
“他曾把你指婚于我,当时我拒绝的措辞,我知道,伤害了你!可,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早在那时,他就确定了你是我的棋子,所以,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刺我的心。你其实一直是我和他之间的一种较量,谁先动情,就注定会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瞒着你是我棋子的身份,我要的就是他清楚你是棋子,但你的容貌,是他那时所无法割舍的替代。这也是昔日,他所赐于我的痛苦,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至彼深。”
是,一开始,穿那袭衣裙,唱那首歌谣,出现在特定的禁宫,自然只会是别有用心的安排,无关乎其他。
而,他们兄弟之间的纠葛原来并非仅仅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
她的眸光犹如千年寒潭,恁他如何说,除了方才一丝转瞬即逝的窒疼外,再无其他的动容。
心,要坚硬,也很容易。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她没有躲,因为,他手心的寒意让她没法躲开,又记起,悬崖下的那个夜,同样的冰冷,他用他仅剩的体温,带她度过生死关。
人生若只如初见,没有一切的利用,没有一切的谋算,是否,结局就会不同呢。
她看不清他的脸,源于他的脸笼在那一半是哭,一半是笑的面具后,透着诡异,却在此刻,让她恍然地,就触到了他的心里。
“我布下你这道棋,最终,却乱了我执棋的心,你一次次地为他去死,我一次次地反去救你,这个劫,原来,注定,我和他,都输了,赢的,不过是背后更深的策划者,而那个人,无论是他,还是我,或许,都不曾看透。”
他的手愈来愈凉,她眸底的寒光却不再愈浓的冻结。
原来他并非是操纵整个棋局的人,或者应该说这个棋局外,还有更大的一个局,诸如围棋,四角皆是那人的子,困在其中的,就是他们。
“所以,我不希望你回去,我真的怕,再一次地失去你时,就意味着永远地失去,婳,别再为他而活,在浮华山的你,已经死了,重生的你,活着,仅是为你自己,好吗?”
或许此刻,他该要了她的人,她失去处子之身,也就失去了成为圣女的权利,这样做,更简单,但,他明白,他所要的,从来就不是她的身子,只是,想要她那一颗炽热的心。
他亦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的炽热,这种炽热,带着忘我的付出,更带着纯粹的绝对。
这样的女子,是该让人用来真心疼爱的。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太晚。
她凝着他,他的手紧紧愠贴在她的脸颊,彼此,都无法温暖。
“你还唤我婳,说明,婳还没有死...”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即便那么轻,玄景的手骤然,却将她紧拥进怀里。
哪怕她会挣扎,他都想这样抱着她,抱住她,真的,或许,别无所求了!
“是,你没有死,只是属于,那个深宫的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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