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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斩杀逆子之后,军士们会否心服?值此大战之际,斩杀一军主帅,会不会惹得军心动摇?
如果没有杀掉逆子,逆子必定会强力反弹,那么自己是不是反而身处险地?
想到这里,刘仁恭立刻感到有些心悸,他沉着脸看了看仍旧伏地苦苦求饶的刘苟,忽然缓和了语气,道:“起来吧,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少主有令,你也不得不从。”
这句为刘苟解脱的言辞一说,顿时如天籁之音一般结结实实撞击在管家的胸口,他哽咽道:“老爷大量……”
刘仁恭继续缓和道:“所谓身不由己,某是明白你的苦衷的。只是此为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
刘苟忽然间得了生路,什么都不顾了,忙道:“老爷说的是,这件事情无人知晓,老爷放心。”
“你刚才说,你也是刚刚抵达?这座军营中有谁知道你到来的消息?”
“某与张都将相熟,只他知晓某来的消息,也是他安排某在此处等候……帐外值星军士也是他的人。”
“虽说责不在你,却也是有过,要想活命,一会儿听某家吩咐行事,不可乱说,否则便将你斩于军中,明白了?”
“老爷放心,定不会乱说的。”
刘仁恭将随自己过来的四个贴身亲卫叫到帐内,吩咐他们去传召义儿军横班张都头。张都头负责横班值宿,早就得了手下禀报,知道大帅前来,此刻便在帐外值巡等候。义儿军中众将都随刘守光去拜会霸都骑军镇遏使赵霸等霸都骑将领了,此刻军中以横班张都头为大,他虽识得刘家内宅管事刘苟,却不知道其中的详情,所以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听说大帅传召后,立刻挑帘入帐,躬身道:“大帅唤卑职前来,不知何事?”
刘仁恭道:“守光何事能归?”
“这却不知。众将们都随衙内去了霸都骑军大营。大帅若是相召。卑职立刻打发人去唤回衙内。”
听到这句话时。如果说片刻之前的刘仁恭会不以为意,那么此刻的他更是心下不停疑惧了。
“这却不必了,你留个话,待守光回来后立刻到中军报到。有重要军情相商。本帅不在这里等候了,你带帐前这些横班亲卫护送本帅回去。”
张都头不疑有异,留下口讯后,亲自点了帐前值守的十多名横班亲卫。护送刘仁恭等人回返三里外的中军大营,刘苟重新蒙上头配,被刘仁恭的四名贴身亲为紧紧看护着跟随而去。
三里多地不远,刘仁恭当先打马飞奔,片刻工夫便进入辕门,他跃下战马,大步流星向内而去,早有亲卫接过马缰、马鞭,将战马牵走。四名贴身亲为也挟着刘苟紧随而去。
张都头等十余名义儿军横班护卫被刘仁恭晾在辕门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张都头向值守辕门的军官道:“这位老兄。大帅走得急,未及示下某等行止,烦请老兄再给通报一声,某等是否可以回归本营。”
那值守军官点了点头,找了个军士向内而去。不多一会儿,那军士便即回归,身后紧跟着数十名顶盔贯甲、手持刀刃绳索的大汉。
张都头尚未察觉有异,刚刚拱手,正待发问,那军士指着他们十多人扭头向身后道:“就是他们。”
那军士身后一将大喝道:“拿下!”数十人一拥而上,将张都头等义儿军横班诸宿卫扑倒在地,纷纷捆缚起来。
张都头大惊,叫道:“某等何罪?”
那军将大声道:“大帅有令,尔等擅闯中军,图谋不轨,立刻斩首!”
可叹张都头及义儿军十余名横班护卫莫名其妙遭受池鱼之殃,还未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被尽数枭首。
刘仁恭坐于帅案之后,冷汗淋漓,自觉双腿有些发软。衙内亲军指挥将义儿军横班护卫的十多具首级送上验看之后,他才逐渐恢复过来。
刘苟在一旁见了张都头等人的首级,不禁惨然,心中哀叹一声,终于明白自家老爷不可能饶过自己,浑身如抖糠一般哆嗦个不停。
果然,刘仁恭一指刘苟,道:“拖出去砍了。”几个亲卫如狼似虎般将早已瘫倒在地的刘苟拖出大帐,这位在幽州城内不可一世了数年之久的后宅大管事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斩于帐前。
“传司全爽和杨师贵速至中军议事,不可稍有延误!”
“传周知裕点齐后军粮台大营所有军士,向中军大营靠拢,于中军大营北侧二里外扎营!两个时辰内必须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