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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听完女儿的陈述,沉重地问:“你们做了哪些工作?”“开会解释过,在广播台上宣传过。可是有些人还不信。
水山哥说那是少数落后分子,不用理他们……“振德没等春玲说完就站起身来。
“爹,这末晚啦,你累了一天一夜,明早再说吧!”女儿心疼地要求道。
“不能迟延!”党支书语气严肃地说,“不马上纠正,事情要闹大。立时开支委会。”
“那也等吃完饭呀!”春玲近似苦求了。
振德顾不及回答,大步出了门。
指导员曹振德一步高一步低地在墨黑的村道上走着。由于他的眼睛本来就有毛病,加上从昨晚出发运送军用物资,往返急行了一百四十多里,天热上火,又无片刻闭眼,眼睛红而发痛,视力不好;这时他又心急步快,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
他来到江水山家,水山不在。他安慰水山母亲睡下,朝村东南山根赶去。振德估计水山没睡下,一定又是去公粮仓库查岗了。振德刚到南场上,听到对面响起欢快的《解放军进行曲》的哼哼声,就停下叫道:“水山,水山哪!”歌停了,人影大步走过来。
“振德叔,回来啦!”江水山叫着赶到振德面前。在无月的星空下,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他兴奋地说:“指导员,胜利啦!嘿,你走后我们打了个大胜仗,缴获可多啦!”“嗯,‘胜仗’,我听说啦!”
水山没听出对方话里所含的反意,晃着手说:“玲子妹告诉你啦,好快的‘号外’!这下可解决了大问题,有法子帮助缺吃户度荒啦!”
“水山,你是跟谁在打仗?”振德压着火气问道。“反动派呀!”
“对地主蒋殿人那样做,问题不大。我是问你,还和谁‘打仗’了?”指导员严肃地说。
“对,我强制过几户老中农。”水山轻松愉快地回答,“这个,我有错误,我准备受处分。”
“这末简单就完了吗?”
“不完还要怎么样?”民兵队长有些奇怪。
“水山,你犯下了大错误!”
江水山不单是从字眼里,而是更从对方的严重口气里,听出了党支书的意思。他愣怔一霎,迷惑地说:“难道还有什么大事?大不了是对那几家中农态度不对头……”“不单单是几家!”曹振德插断他的话,“水山!你违反了党的政策,损害了革命工作!”
“违反政策是错误,我甘心受处分。”江水山诚服地说,但又反驳道,“指导员,说我损害革命工作我不心服。你是听那伙落后家伙讲一些怪话,就看得了不起啦!那没有什么,贫雇农是多数。”
“你这是傻话!”指导员爆发了怒火,“你怎么能把党的政策和革命工作分开?象你这样不分界限地乱搞一气,还能团结群众吗?你以为借出点粮食就是胜利,你可不想想,中农受了打击,对我们生两条心,这对革命有多大损失!实在话,水山!你这末做不惟不是胜利,是失败,失败!”
江水山愣了一霎,扭过头望着南山的轮廓,嗓子沙哑地说:“怎么说吧,对那些顽固分子我有气。他们是中农不假,可是他们一心想发财。多少同志在前方和敌人拼死拼活,为解放人民流血断头,这些顽固分子却安稳地过好日子,还有怕变天的思想,看不起我们的政府!我们有困难叫他们帮点忙都不干。指导员,看我不行就撤我的职吧。我江水山为革命流过血,还准备豁上这颗头,可是咽不下顽固分子这口气!”
水山越说越气愤,越激动,最后声音都颤抖了。
曹振德看着他那高大的身躯,右臂有力地挥动,左面空洞洞的衣袖耷拉着,心里禁不住发热,气全消了。他拉水山到场边的草埂上坐下,沉思了一会,感慨地说:“水山,你的心大叔明白。论说,你劳累了一天,受了那末多气,我该安慰安慰你才是。你也知道我,难道大叔遇到这些事就没有气吗?有,也不比你少些。你对蒋殿人的作为,也是不正确的。咱们不能用那种方法。发现了他场上的破绽,就该叫上蒋殿人,当场搬草挖地窖,使他没话好说。可你为了出气,憎恨地主的态度,就……好,蒋殿人毕竟是地主,又那末死皮赖脸,做就做了,群众也不大反感,还有不少人拍手,所以我没多说话。可是你对老东山、孙守财他们,那就错了。我也知道,你对他们也讲道理,他们不听,惹你火了才来硬的,而且最后也没怎样他们。不行,就这一点也不行!他们是中农,是咱无产阶级革命的帮手。中农占人口很多,虽说富裕的居少数。不假,他们有些人很落后,有怕变天的思想。可是他们是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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