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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逃
这一夜,C市无眠。
纪闵晴捏紧了手上的高脚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八二年的拉菲,此时品到她的嘴里,却只觉得酸涩无比。纪闵晴顿时哑然失笑,此刻望着窗外阴沉的黑夜,竟不知是在嘲笑这“变了质”的红酒,还是在笑自己。当初拼了命的也要嫁给那个人,哪怕是那人当时已经挑明了凉薄的的性子,可是那时候的纪闵晴也还是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或许是她太过自信,明知道迟纬生命里有太多的过客,却还是以为只要嫁给他就会是他命定的归人。
可是她却不知,那样的执拗,有多么可笑可悲;那些温天暖地的日子,不过是万劫不复的开始。迟纬那般绝顶风流的男子,又怎会让一个女人束缚住?或者说,他只愿意被一个人束缚住,而这人,却不是她。
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C市第一种马只因一个电话便丢下怀里的温香软玉,只因一句话就瞬间没了兴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奔进夜色里?看尽世间姹紫嫣红,只怕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如此,而这人,不是她。
纪闵晴手里捏着手机,在迟纬的名字上徘徊了良久,终于还是翻过去,按下了萧可的名字,电话那边传来忙音,关机。她倚着窗户笑着,有晶莹的液体滴进杯子里、溶进红酒中再也不见。
很久之前,纪闵晴看过一句话:你若太害怕,那就闭上眼。到底不是冷情的女子,纵使伤透了心,也还是愿意找各种理由来自欺欺人,不是傻,而是身不由己。她裹紧了身上的丝质睡衣,关上窗户上床睡觉。
所幸的是,时光依旧安然无恙,伤过痛过的人还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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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纬这边得知萧可并无大碍,放下心来便又窜去找他的某一个或者几个红粉佳人去了,如此良辰美景,怎么可以浪费了呢?迟纬在恍然离去的时候心里反复想着这句话,是啊,当真是“凉”辰美景呢,凉到他此时通体生寒。
送走一匹种马,却还有一头豺狼。萧可伤势不重,外加上刚刚得罪了医生大人,这时候说什么也不敢住院了,于是在苏修尧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中办了手续出院。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凌晨了,因为上次在家里跟父亲大吵一架,萧可索性搬出来独住,现在住在一间离公司不远的公寓。苏修尧这会儿护花使者演的相当入戏,一路把她送上楼。萧可本来只是客套的表示感谢,请他进去喝一杯,哪知这人却这么没有眼力界,登时便一副乐意之至的样子进了门。
京剧里,独霸一方的刘备进孙夫人的房间竟然胆怯;胡兰成第一次拜访张爱玲,便被对方镇住。易地而处,苏修尧此时竟然也有类似的感觉。或许不是胆怯,只是觉得惊艳,就像第一次见这个女孩子的时候一样的……惊艳。可到底是怎么个“惊艳”,就算是聪明如苏修尧,也还是找不到任何辞藻来形容。
大家一定都知道张爱玲和胡兰成的那一场倾城之恋吧?日后胡兰成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是个观念,必定如此如彼,来对美得喜欢亦有定型的感情,必定如何如何。张爱玲却把我的这些全打翻了。我时常以为很懂得了什么叫做惊艳,遇到真事,却艳不是那种艳法,惊亦不是那种惊法。”
萧可的美,是那种费尽笔墨都形如不出的摄人心魂。
可是萧可到底还是跟张爱玲不一样的,时代不同、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可却是有一点相同的——那就是在那个瞬间被一个极致的男人爱上。这世上能够有幸沐浴爱河的女子大抵都被这样倾慕过,所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虽粗俗,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来这屋子定是带着它主人的灵气的,所以此时才会像萧可一般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灵动。苏修尧站在玄关环视一周,很简单的两室一厅,不大,却布置的很精致、很有品位。上好的原木家具,铺着深红色的地毯,配上雕花的铁窗和精巧有致的金丝墙纸,整间公寓倒像是欧洲中世界的古堡。
“你还是这么喜欢欧式复古风格。”苏修尧随意的开口,径自起身给她倒水。
萧可闻言心下一沉,接过他的水,收敛神色笑道:“这都是阿辰设计的,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呵,”苏修尧咬牙切齿的笑,“他、还、真、是、有、心、啊。”
萧可瞥了一眼他捏的泛白的指甲,顿时心口一舒笑得格外欢畅,张口却是响当当的逐客令:“今晚真是麻烦你了,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吧?”
“还真是有点累了,”苏修尧神色未变,看着她的眼睛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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