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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的目光一下子转到玉安的身上,他疾步走下台阶捏着她的脸。他手的力气那么大,玉安感到两侧脸庞火辣辣地疼痛。“你究竟是谁的女儿?”他闷声道。
玉安纹丝不动地迎着他的目光,明净的眸子却没有半滴泪水。她张开嘴,一字一句地说:“玉安死不足惜,但如果爹爹的妃嫔可以被人栽上不贞的罪名,您的亲生女儿也会被人陷害,您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又如何保护天下人?”她转头,犀利的目光投向一侧的戏班班主夫妇,道:“何况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尹晓蝶在进宫之前便与人私相授受,当初他们岂不是欺君之罪?杀了我之前应当先杀了他们!”
戏班班主夫妇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请求饶命。尚美人忙道:“官家,他们是玉安公主身世的关键证人,您千万慎重啊!”
“尚娘子,”玉安转向她,恨恨地说,“我听说海棠死的那天早上您被人下了昏睡药,可有此事?”
既已撕破了脸面,尚美人也再无顾忌,答道:“是又怎样?那是因为海棠想偷我的首饰潜逃,因此给我下的药。”
“既然海棠想盗窃首饰,为何您身边的宫女们没有昏睡,只有您一个人睡着了?”
“海棠是金华殿主事的,离我最近,自然可以屏退其他人。”
“海棠死的头一天晚上已是皇后亲自下碟册封的沈美人,难道这天晚上她还要在你房里伺候着?”
“是她自己说不舍得我,要尽最后的主仆之谊。”
“我也听说玉叶桥的附近没有滑落的痕迹,玉叶池并不深,池底的淤泥和水草也没有显示挣扎的痕迹,可有此事?”
尚美人开始觉察到问题不对劲,冷笑一声以掩饰内心的不安,道:“我又如何得知?”
玉安见周围的人都在认真听着她的话,目光便转回到了赵祯和皇后身上,道:“玉安斗胆请爹爹娘娘开棺验尸,我敢以性命做赌,不仅尚美人服用了昏睡药,海棠也服用了,她是睡着死的!”
一时间殿阁内哗然。赵祯和皇后都十分震惊。
尚美人道:“玉安公主,你明知道入土为安,偏偏要求开棺验尸,究竟是何缘故?”
“海棠是怎么死的关系到皇家声誉,也关系到她的名节。她如果是枉死的,在阴曹地府也不能投胎转世,又怎么入土为安?”她转向赵祯和皇后的方向道,“所有证明尹晓蝶和梅医官有私情的证据都和海棠有关系。如果海棠是被人害死的,那她身边的一切物品都可能是有人事先设计好的,就都不足以采信。”
皇后已经听出了端倪,正要进言,赵祯似乎和她想法一致,先说话了,“玉安虽是戴罪之身,但她的话不无道理。朕不单要对宫中苟且之事严惩不贷,更不能容忍倾轧陷害!着即请御史台彻查沈海棠、尹晓蝶的案子!班主夫妇和玉安交给御史台狱关押!梅家上下各自禁足!还有你,”他的目光投向尚美人,“安心在金华殿养胎吧,没有朕的口谕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将她送到御史台而非留在皇城司,可见赵祯更倾向于相信她是有罪之人。玉安的心顿时冰冷。侍从来带玉安时,笙平连忙要扑上去,但玉安那样看着她,眼神在恳求她千万要冷静,她便乖乖地伏在地上,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御史台的牢狱和上次隔离的小院不同。上次有皇后和公主的身份庇佑,因此受到特别照顾,这回成了身份不明的戴罪之身,玉安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牢房阴森破暗。玉安被投进去,门便哐当关上了。牢房内没有窗户,只有侧面的墙上有几个小孔隐约透进些阳光。玉安用脚拨了拨角落里的那些谷草,席地坐下。
怎么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呢?
她早料定尚美人会继续害她,但没想到她竟然也知道尹晓蝶和梅岭海的私情。可这是一张足以置她于死地的牌,如果有证据,尚明珠早就该揭开了,为何等到现在?
她首先想起那支毛笔。她小时候见过海棠用它写字,因为是海棠父亲相赠,海棠视它为珍宝,一直在使用。这似乎是铁证,连她都要相信了,只是曾经那些不愿再想的画面渐渐回到脑海。
“李嬷嬷!我的胸口闷得慌,快去请梅医官!”
“海棠,梅医官开的方子,你都收好了没有?”
尹晓蝶随时都可以推说身体不适和梅岭海见面,又何必费尽周折写什么字条?药方几乎从来不经尹晓蝶之手,又何必用藏头藏尾的伎俩?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线亮光。自己先前心虚,一时竟然犯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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