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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年并过来的守军,听说是梅将军的人马。”
梅将军是梅家的人,如果他倒戈起事,策应的便是祈钧。看来皇后派出宫的密信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如果曹仪等能迅速争取到京畿官员的支持,宫廷之围不日可解。
只是第二天就是和子泫约定离京的日子了。今日若宫廷的围困得解,明日他们必当顺风而下,直赴江宁;可如果仍旧僵持不下,子泫不可离位,离京之事将不得不再次推迟。
傍晚时分,终于等来了密线上传来的消息,却是天大的坏消息。六皇子被扣留在孙复在城外的别苑里,因为皇后拒不投降且斩了来使,看守他的手下人一时气愤,竟然失手闷死了六皇子。
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玉安感到沉重而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消息禀告皇后。如果隐瞒,皇后毕竟是六皇子的母亲,时间越长,思念之情越重,难保她不会突然妥协;如果据实相告,万一皇后悲伤过度,眼下的局面又如何支撑?
她转头问许承佑道:“承佑,我记得你说过,天底下当娘的都可以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这可是真的吗?”
许承佑答道:“自然是真的。当娘的,是不会舍得儿女受一点点苦的。”
玉安问道:“那六皇子失踪多时,皇后为何还如此冷静?”
许承佑答道:“皇后心思深不可测,逢乱保持威仪亦在情理之中。我近日和皇后殿阁里掌管妆奁的小黄门有些交情,听他说这些天晚上都能听到皇后娘娘压抑的哭声,昨天晚上哭得尤其厉害呢!早上涂了许多脂粉,还是看得出眼睛是红肿的。说不定皇后比我们更早一步知道了六皇子的死讯。”
一听这话,玉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她起身出了霁月阁,向着皇后的寝阁走去。刚刚迈到阶前第二步,却见张美人,亦即许久不见的云雁飞快地向着她跑过来,步伐轻快中带着一丝慌张。
走到玉安跟前,她亦无一丝忸怩便开门见山地问,不过却压低了声音,“公主官家是不是凶多吉少?太子的人马是不是很快就会杀进宫来了?”
“你听谁说的?”玉安蹙眉反问,“皇后不是已经诏告六宫,御前军已经击退叛军了吗?”
“可是昨天晚上三更月亮最好,我便到花园里为官家祈福,却看到皇后身边的冰燕带着人将一口大箱子向着会通门的方向出去了。她是不是打算带走金银珠宝独自悄悄离宫去?”
担心皇后会半夜私逃,怕是只有张美人这样的脑子才想得出来。在宫中已有一段时日,她的心智似乎毫无长进,依旧一如既往的无知或曰天真。以前每次听到她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玉安都哭笑不得,只是这次,她却打了一个寒噤。
这些天来太子的军队步步相逼,使她几乎忘了皇后最擅长的不是用兵,而是用计。
第三十九章 百转千折
蛾眉对湘水,遥哭苍梧间。万乘既已殁,孤舟谁忍还。
这时,笙平从霁月阁追出来,为她披上了披风。天色阴暗欲雨,玉安转身迈下台阶欲折回霁月阁,背后却响起冰燕脆生生的声音,“皇后有旨,叛军杀害了六皇子,请公主前去共商对策。”
玉安带笙平匆匆赶去,皇后站在正殿中央,一身缟素,神情悲恸。未等她说话,玉安已经开口了,“娘娘,被掳走的婴儿可是假的六哥儿?”
皇后盯着她,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玉安公主果然聪明绝顶。”
“那么你杀了信使,目的就是要激怒太子,让他杀了假的晖儿?”
皇后点头道:“不错。六皇子被太子杀死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守军必定同仇敌忾,士气倍增,破敌就成了一日之功!”
“可是你这样做无异于逼太子犯下死罪,他定会拼死反抗,血洗宫廷,枉令生灵涂炭。”
“我已得到密报,曹仪已经联络到临近京畿的知州,他们正组织民间兵马赶回来。明天天一亮,这里的形势就会发生大的变化。”
“纸里包不住火,假六哥儿的事早晚会暴露,娘娘到时又如何脱身?何况让无辜婴孩代替六哥儿送死,又岂是贤后所为?”
“不会的,包得住的。”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哀伤的笑容。她轻轻一抬指尖,云因草的味道再次蔓延开来。
玉安的心瞬间坠入谷底。云因草、痘症、云雁半夜见闻她惊骇地抬头看着皇后,“难道难道真正的晖儿已经走了?”
哀伤至极,皇后的眼里闪动着泪光,“假晖儿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正是叛将肖铁的孙子,这也算是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