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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窥视者是为了治病救人,而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走廊里很阴暗,也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妇科诊室的门关着,我想了想,没敲门就走了进去。
她正坐在窗前看报纸,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苹果,从那个苹果被咬的形状来看,她吃东西的时候一定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噬,和松鼠之类的动物差不太多。我的闯入吓坏了她。
当时的房间里的阳光很好,所以我很清楚地看见了她满脸的惊恐,其实她挺漂亮的,皮肤白皙,额头宽阔,大眼睛黑白分明,嘴唇细薄红润,如果她不把眉毛画成两条僵硬的黑线,如果她的目光里不只有冷嘲与热讽,如果她的嘴角不总是轻蔑地向下撇着,那她还会更漂亮。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也就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兴趣了,说实话,我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被她脸上这种独特的神情“迷”住了,她那对任何人(包括她的病人)“不加掩饰”的敌意,使我觉得她很有意思。那天她呲儿我的时候,我就想,可能她正来月经,心情不好;也可能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来,看见别人怀孕就有气(那天我是去做人工流产的);再可能就是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有钱,我一天的花销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她心里不平衡……反正她一直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言语也尖酸刻薄,那样子好象我不是她的病人,倒是她的仇人一个不小心栽在了她手里似的,弄得我满头雾水不知所措,但我还是决定在她这里把病看完,我这个人,一向对不正常的事情有着更为不正常的兴趣。
那次我选择了药流,把肚子里那块多余的肉拿出来,一共用了三天,我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第一,我不想让她碰我的身体,第二,我想跟她多呆一些时间,如果我说我喜欢看她那副嘴脸,你一定会认为我有病,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就象现在。
现在,和她这样面对面地站着,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害怕,我没想到我的这种行为不仅吓着了她,也吓着了我自己,我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便象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夹起尾巴逃之夭夭了。回去的路上我的心里又开始懊啕了。本来我还以为见到她后可以游刃有余地应付一切,比如说我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或含沙射影,或破口大骂,彻头彻尾地羞辱她一番,以报一箭之仇;再比如说,我可以惺惺作态,满含感激与真诚地赞美她,感谢她这个白衣天使给了我这个未婚先孕少女第二次生命,看看她面对赞美和感谢的时候,还会不会是一副“嘴歪眼斜”、不屑一顾的清高面孔;又比如说,如果我愿意的话,我还可以推心置腹地和她谈心,让她倾诉心里的不满与不安,也许这样我就可以听到一段或怀才不遇,或遇人不淑的老套故事,没准从此以后我们成为朋友了也说不定,可是,我却跑了,唉……“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这句话在我的身上又一次得到了证实,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每当我企图“直面人生”的时候,结局总是这样。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除了青春妄想症般地胡思乱想和偷偷摸摸地窥视他人隐私之外而别无所能,我不禁伤心得有点儿不能自持,整个人也变得烦躁起来。
干点儿什么好呢,现在?
我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塞车的时候就疯狂地喝酸奶,吃巧克力,我很瘦,而且吃什么都不长肉,以前我妈就老说我是“白眼狼”,我可不象阿庆似的,为了保持身材连一口白开水都不敢多喝。我正想着阿庆,她就来电话了:“操,你丫在哪儿呢。”“外面。”“我又受刺激了。”“怎么了?”“见面再跟你说,你一会儿去哪儿?”“店里。”“那我去那儿找你。”挂上电话,我调了个头,往回开,心里开始为自己的耳朵担忧了,不知道阿庆又里面倒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总是喜欢向我描述她的性爱历程,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都有,而且既形象又具体,语言生动、比喻又很贴切,如果不是太过直露的话,我倒真想把它们一一都写在这里,供大家观赏。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和她的这些性遭遇本身比较起来,她更喜欢的是向别人描述这些遭遇的具体过程,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却始终想不明白,可能就是一种爱好吧,爱好往往是没有理由的,就象爱情一样,爱情——爱情可真是个难题!
我一边不停地胡思乱想,一边闷闷不乐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现在,已经到了高峰时间,马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可有意思的人却越来越少,一切都变得越来越乏味——这个世界,我们的生活,还有性和爱情……我茫然地四下张望着。
两年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尤其是服装生意。以前我开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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