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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鲁盛义和鲁恩还在打着寒颤。
“怎么了,难道真的老了,连这样一点寒气都抵不住了?”鲁盛义心里在自问。
颤抖变得剧烈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出现了轻微的摇摆。这样的情形绝不是寒冷可以造成的。是震动,石头平台在震动,台面上石头之间的缝隙在渐渐变大;小楼也在震动,窗棂上的花色玻璃发出清脆的颤音;水面也在震动,刚平静的水面上跳跃起无数细鳞波纹。
鲁恩早就一足跨过平台的石头栏杆,用双腿紧紧夹住石头栏杆来稳住身体。右手紧握住刀柄,左手提着背筐护在身前。他对异常情况的反应比鲁盛义敏锐多了,当鲁盛义还在对自己颤抖摇摆疑惑的时候,他已经是全副攻防皆可的状态。
在碧绿的水面下,一条曲折蜿蜒的黑线从池塘的对面延伸过来。像是个放慢速度的黑色闪电,要把池塘、平台、小楼劈成两半。
“闪电”后随之而来的是“炸雷”,隆隆的“炸雷”。池塘不知道是不是被劈成两半了,但平台确实是被劈作了两半。就在鲁盛义也学着鲁恩的样子靠上另一边的石头栏杆时,那些石头之间的缝隙已经变得有巴掌宽了。鲁盛义刚牢牢抓住栏杆的立柱,石头平台已经整个地分作了两半,中间一道两尺多宽的碧绿水道直冲小楼。
小楼没有被劈作两半,而是被吞掉了半截。“观明阁”和石头平台都在下陷,而且速度相当快,那碧绿的池水冲进屋子时,已经是在小门的上半部分。
这是怎样的一个坎面?鲁盛义和鲁恩都害怕了,布置如此巨大的坎面他们从没见过,启动变化如此霸道的坎面他们更没见过,所以更谈不上分辨坎面的扣子、弦子、扳括在什么地方了。
不对!鲁盛义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坎面。刚才他是从小楼正门进入小楼的,在那里他仔细查看过里面的所有设施。如果这真是一道坎面的话,就算它掩藏隐蔽得极为巧妙,让人瞧不出机括布置,但是屋里那些地板楼梯的木材有没有入过水,他这个班门的后人没理由瞧不出。
鲁家“六合”之力“定基”一工,不但要定宅基,还要定基材。所以这一工中有“辩材”一技。不管什么坎面布置好以后,都要有一两次的试坎。如果坎面像现在这样动作,试坎就有水进入屋里。木材只要入过水,就会留下痕迹,而鲁盛义在底楼屋内没有发现这样的痕迹。
既然不是坎面,那怎么会这样?莫非对家要毁园走人?目前为止对家不应该到了无招可使的地步呀?
看着小楼整个陷下去一层,鲁盛义他们两个人站在破裂得一塌糊涂的石头平台上惊愕了许久许久。最后还是鲁恩先从这样的惊愕中省悟过来,他看看小楼,又看看墨绿的水面,脸上露出抉择艰难的表情。在他的眼光中,恐惧与欲望并存。
鲁恩的表情渐渐变得坚定。他一直不曾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开始动作了,也一时看不出他要做什么。
脚下晃了晃,测试一下脚下那半边平台的牢固程度。那平台虽然断开变作两半,但半边平台下的撑柱牢固性还是极好。然后鲁恩从背筐中拿出一卷细绳索,熟练地打了个拴缆扣系在平台的石栏上。
鲁盛义将思绪收回了,这是他行走江湖的经验。脑子只有一个,想不通的事就先别费脑子,应该用更加直接的方法去发现。而且东想西想会让你疏忽了其他重要的东西。
鲁恩系绳子的时候,鲁盛义正很仔细地看着他的手法。这个鲁恩有些时候异常聪明,但有的事情也真的很迂拙,这个拴缆扣鲁盛义教了他好多次,他还是反穿绳的打法,虽然也一样牢靠结实,可是绳扣间缠绕得却很难看。
鲁恩脱掉外衣,露出一身黑色水靠。鲁盛义从没见过鲁恩穿过这样的装束,更没想到鲁恩今天的衣服里面会有这样的装束。其实他也从不知道鲁恩会水,更没见过鲁恩下过水,但鲁盛义没有惊讶,因为今天入了这个园子,就没什么事情再值得惊讶了。
鲁恩抬起头来,看着鲁盛义的脸,终于说话了,他用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了句:“我下去瞧瞧,你给护着点回头绳。”
“行。”鲁盛义同样平静地回答,并且坚定地点了下头。
下水前鲁恩没有将绳子系在身上,而是将绳头叠作三道咬在口中。这样比系扣要方便,需要解脱时只要张口吐绳就行了。
鲁恩一个跃起钻入了裂开的水道,身上受伤处的血渍在墨绿的水面上泛起几道殷红的涟漪。鲁恩下水的姿势很不寻常,是将单刀挺直在身前下水的,这样就有个破水的锐角,一则是入水时快捷,游动省力,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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