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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令人生怜,也许正是这种双重效果换取了人们更多的同情。我这样揣摸着那些给钱人的心态。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停住脚步,从随身挎着的皮包里掏出两盒感冒胶囊,放进那个瓷碗里。那妇女对磕头男子说,孩子病了,快去给孩子吃药吧!说完就走了。磕头的男子看了似乎并没听见,继续上下甩动他的头。我觉得这是一个和他讲话的机会,走上前拉了一下那男子的衣袖,说:“你的孩子咳嗽,现在有人给他感冒药,你快去弄水让他喝药呀!”
磕头男子盯着我,目光有些呆滞,却只是点了点头,就准备又磕头。我俯下身,低头对他说:“孩子要是真生了病,赶快让他吃药。你们是哪里人啊?”
磕头男子的目光依然呆滞,一副游移不定的样子。在我连续追问了三次后,他的嘴唇才蠕动了一下,挤出了两个字:“河南!”然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想拍一张他们两人的照片。我掏出相机蹲在他们前方,刚要拍照,却被那男子瞥见了。他连忙停下来,推了一下身边的孩子,自己则背对着镜头,用一只手拦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赶忙开始收拾被子。
小男孩也站起来了。他长得很清秀,特活泼,一看就不像是生病了。我走过去,悄悄地问:“小朋友,告诉叔叔,他是不是你爸爸�说了叔叔买东西给你吃。”
小男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收拾东西的胖中年男子,“吃吃”地笑着:“不是!”透出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
小男孩的话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因为从相貌看,他与那磕头男子差别很大。那么,那男子不是孩子的爸爸,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呢?这疑团撞击着我,使我想弄个清楚。
我起身和那磕头男子搭话,可任凭我怎么问,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将被子卷起,塞进一个蛇皮袋子,然后牵着孩子朝一旁佳丽广场的方向走去。小男孩则不时调皮地回头冲我笑。
走了不远,两人在广场前的花坛边停住。这时,从另一个方向突然走过来一个同样背蛇皮袋子、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的偏瘦的中年男子。他们互相打着招呼,看起来很熟。小男孩和那小女孩也认识,两人互相打逗起来。
从装束和搭配看,很显然,那瘦中年男子和小女孩也是磕头讨钱的一套班子。两队人马在这里不期而遇。瘦中年男子不时向我这边张望,也许是那胖男子提醒他,注意后面有人在跟踪。
我索性走上前去,跟他们搭讪。我问那胖中年男子住在什么地方,他说住在汉口火车站。我还准备问,他忙对我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你是记者。你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任我怎么给他解释我不是记者,他就是不相信,紧闭着嘴巴。看样子刚才不该拿相机拍照,让他们产生了警觉。我只好沮丧地离开了。我看见,两个中年男子一直目送着我离去,才放心地各自散开。
2、“磕头者”的收入:一天能讨300元?
虽然没从胖中年男子口中“挖”出什么,但这类磕头式的乞丐已经激发起我想要探求他们奥秘的兴趣。近1年来,在武汉三镇,磕头式的乞丐日渐增多,乞讨的模式大致相同:一个拼命磕头的成年男子,旁边躺着一个小孩。直觉告诉我,这类群体的背后一定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在汉阳钟家村,我又遇到一个磕头乞讨的矮个中年男子,旁边一样躺着一个缩在被子里的小男孩。他的“收入”看起来远比曾在佳丽广场遇到的那个胖男子要好。我在他身边观察了有半个小时,发现这个磕头男子不时把瓷碗里的钱装进裤兜,一会儿裤兜便被撑得满满的。
突然,磕头男子站起身来,朝附近的人行天桥上走去,和天桥上另一个中年男子嘀咕了几句后,就径直向天桥的另一端走去。而那个中年男子则来到刚才矮个男子磕头乞讨的位置,伏下身双手拄地,使劲地磕起头来。
原来,他们是在“交接班”!
此时,我基本将他们的“生存之道”摸清楚了:一个或两个外乡的中年男子带着小孩来到武汉,让小孩装病,睡在地上的被子里,自己则跪着不停磕头,给人们一种孩子病了,急需用钱的假象,以博取人们的同情。而过路的人要么是同情躺在地上的孩子,要么单看磕头者磕头的频率,就很容易生出恻隐之情,动起怜悯之心,慷慨解囊相助了——这的确是很“毒辣”、很管用的一招!
我走上前去,逗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男孩玩。他并不害羞,还冲我挤眉弄眼的。我指着旁边磕头的男子悄悄地问:“小朋友,告诉我,他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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