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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辆马车中坐着的确实是光禄大夫余晋,他比身为侍郎的叶辰职位高,又是长辈,自然受得起这一礼。但他虽是外戚,待人却向来恭谨,毫不飞扬跋扈,尤其是面对叶家人的时候。所以他笑笑道:“两位贤侄不必多礼,这就启程吧。”
同朝为官,余晋认识叶辰自是不必说,但是叶夕,他也是认识的。按理说礼佛这种大事,叶迁是要在场的,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虽处事圆滑到几乎从不惹人记恨,待人却向来寡淡,从不参加任何筵席,相对的也从不邀请任何人,除了身边保镖,多数时候他都是茕然一身、独来独往,即使叶辰为官之后,朝堂之上叶迁和自己的儿子也从没有眼神交流。他这样的性格,按理说是极不讨人喜欢的,但是皇上重视他,别人也便想尽办法巴结他,他不拜访别人,别人却会自己找上门来,可惜长子叶辰偏偏和乃父是一样的寡言性格,因而爱笑的叶夕便成了抢手的蜜糖,声名远播,余晋想不认识他都不行。而当余晋没有看到叶迁的时候,虽然生气,但是也只好接受,毕竟来之前他自己已经猜到了。
商河流经天成寺门前,所以要想到达对岸的天成寺,必须弃马登船。文疏在岸边下马,看着早早在此等候的大船放下船梯来,视线越过面前的大河到达对面依山而建、佛塔林立、气势恢宏的天成寺,然后转到了被余晋、叶辰和叶夕围着的余家的第二辆马车上。
车帘被掀开,先露出头来的是伺候的丫环,瞧那装扮已是不俗,她轻巧地跳下车来,向面前的三人屈身请安,然后清清脆脆唤道:“小姐,下来罢。”
一阵微风吹过,文疏眨了眨眼睛,随着晃动的车帘伸出了一只莹白的玉手,环佩叮当,皓腕上的一只玉镯微微轻荡着,丫环伸手扶住了那只纤白的柔荑。发丝轻扬,弯腰探身出来的余家小姐只用一条金玉相间的发链绾住青丝,金玉链横过光洁的额头,一颗小巧的玉坠悬在眉心上方。她一身鹅黄鲜衣,双目低垂,粉黛薄施,在丫环的扶持下下得车来。腰身纤细柔软,她牵裾盈盈下拜:“碧瑶给叶大人,叶二公子请安。”
叶辰叶夕赶紧回礼:“小姐不必多礼。”
余碧瑶起身,目光扫过叶夕,微微一笑,不疾不徐,更显得清世脱俗,风华无双。
叶辰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余大人请。”余晋微微一笑,和叶辰并排走到了前面。叶夕侧身后退一步,也做了个请的姿势,余碧瑶微微低首感谢,迈步和叶夕一起朝正在岸边等候的大船走去。
文疏站在船梯旁一动未动,他慢慢收回视线,然后和余晋打量他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余晋和叶辰已经相携走到了面前,文疏长身玉立,微微垂了视线:“余大人请。”
叶辰开口介绍:“这便是三弟文疏。”余晋一愣,随即恢复正常,他嗯了一声便抬腿往船上走去。他虽知清王造反,也听闻清王世子被叶迁力保留在叶家做了养子,但是由于自知关于此事少知为妙,而文疏为了避嫌也甚少与当朝官员见面,因此反而很少有官员知道他的样子,倒是像徐肃这类的下人认识他的比较多。
余晋对文疏态度轻慢,倒不是因为他瞧不起他,实在是不敢对他恭谨。事实上,只一眼他便觉得文疏是卓尔不群的,但是皇上耳目众多,若是与叛逆分子多有接触,即使是皇亲国戚也是会被怀疑的,而一旦被皇上怀疑,再想得到信任却是很难了。
经过文疏身边的时候,一直目不斜视的余碧瑶不禁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文疏目光平静,他越过余碧瑶的头顶,看着叶夕完美的侧脸从自己面前慢慢掠过。那一刻,他的世界是安静的,安静到能听到风吹起叶夕发梢的声音。
叶夕没有侧头看他,他看着前方,手虚环在余碧瑶背后,慢慢和她一起登上了船。
留下两三人在这里看着马车,文疏吩咐开船。他靠在船舷上,看到叶夕和余碧瑶背对着他,在船舷另一侧看着河水从船底流过,叶夕微微低头对余碧瑶说着什么。文疏抬头看向天空,那里骄阳渐炽,长空碧蓝。
礼佛,虽说应是两家人一起出游,但是叶余两家联姻是皇上的旨意,出游已经没有必要,这一路走来虽然短暂,也权当出游了,所以大家都默契地给两位新人留下独处的机会。
商河虽宽,也是眨眼便到了对岸。寻常百姓过河都乘坐摆渡舟,因而看到这寻常不用的大船开了过来,也有不少人驻足观看,而等候在岸边的沙弥更让人添了好奇心。
一见余晋和叶辰下得船来,两名沙弥迎上前去双手合什:“两位大人到来,师祖不胜欣喜,已在寺内备好茶点等候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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