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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张小姐的话被打断了,当站在众人视线中央的史宜词还是羞红了脸,她低头揪着衣袖,贝齿轻咬下唇,想到心事被人当众戳穿,更觉羞愧难当,不时就急红了眼眶,眼泪水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那史夫人见到这幅情景,心疼地上前将史宜词搂入怀中,好生安慰着。而那史大人早已是大怒,腾地站起身,厉声问道:“张祭酒,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但混乱言论朝廷之事,还将沈家小姐推入水中,眼下又来欺辱我的女儿。你当真不把我们王法放在眼里了?”
平日与他交好的另一个秦大人也站了出来,面带愤然:“祭酒大人,我们敬您是太子的老师,如今即便是太子已然不在,我们也依旧对您礼让三分,何以您却这般不顾礼法,纵容女儿伤人害命不止,还胡乱栽赃陷害?”
另外有几个平日里与张老爷有过节的人也相继出声,趁机在此时加了一把火:“张祭酒啊,你好歹也是朝廷官员,管教出来的女儿却是这般没有素养,难为你还教过太子殿下,眼下更是身兼国子监的祭酒一职,号称是天下老师的表率。可如今你却纵女行凶,还任由她妄议朝廷之事,我们身为朝廷官员理应将此事禀奏于圣上,让圣上来定夺。”
那张祭酒从前仗着是太子太傅,气焰高涨且目中无人,很不把同僚看在眼里。太子去世之后,他也为此曾经吃过不少的暗亏,但陛下都念在他才学渊博且并未做过出格之举,倒也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眼下闹出这档子事,他心里确实有些慌了,伤人害命不说,就光那句“裙带关系”便足以引来大祸。
他为官十余载,深知这官场是个什么样子,从高处跌下来的后果只会沦为别人的垫脚石。而他,正是面临这样的处境。
沈书才将他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起身示意大家都平静下来,随即又看向几乎快被人遗忘了的郑四小姐:“郑小姐,你是张家的证人,不知你对于史家小姐所说的话有什么想法?可是与那张小姐一般,认为史小姐是在撒谎?”
郑四小姐下意识地往郑老爷身边靠了靠,眼睛只敢看着地,双眼涨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郑老爷的官只有五品,无论是沈家还是张家,亦或是史家,全都不是他所能得罪得起的。但眼下被逼到到这一步,他也知道明哲保身的可能是没有的。两者择一,自是择最有利的那一方
他当下起身,朝书才拱手作揖:“小女年少不懂事,方才受人蛊惑,不得已说了谎话,还请沈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与她这般小女子计较。”
此言一出,那张家三口已是脸色发白,尤其是那张小姐,猛地回头看着他,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父亲给狠瞪了回去。
“依你之言,便是承认了史小姐所说属实,而张小姐伤人害命、栽赃陷害亦是如真?”
郑老爷微微低头,避开张家尖锐的目光,低声道:“是。”
张祭酒的官位虽高,可是眼下成了众矢之的,若是他再不脱身,很有可能就会被一同奏上一本。想他郑元战战兢兢为官七八载,无一日不是在小心度日,生怕被人揪住任何一丁点的小辫子。面前这事情本就与自家女儿无关,刚才作伪证也不过是忌惮张祭酒的官位,可是眼下,有沈家与史家这两只出头鸟在前面挡着,即便有事也落不到郑家的头上,如此一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沈书才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又看向张老爷:“祭酒大人,您可是还有解释?”
张老爷手指微微收拢,腰板挺得笔直,双目微闭,叹了好长一口气,方才站起身,深深作了一个揖:“此事实乃我家女儿的不对,还请沈公子念在她年少不懂事的份上,高抬贵手吧。”
想他自命清高傲骨,曾经贵为太子太傅,名下门生遍布天下,眼下却要向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低声下气。
这一刻,他的心里是无人察觉的屈辱与悲凉。
还坐在座位上的张小姐与张夫人却是为他的动作感到震惊,即便是自己真的又错,又何至于当着众人之面向个乳臭不敢的臭小子低头?尤其是那张小姐,见到父亲这般行为,脸上除了震惊便是羞愧,甚至于……还有几丝残余的愤然。
她从母亲的怀里站起来,咬牙说道:“父亲,明明就是他们合起伙来……”
“够了,”张老爷直起身,看着这个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他抬起手臂,落手之间便是一个狠狠的巴掌,扇得张小姐愣在了原地,清脆的巴掌声震住了所有人。
张夫人反应过来之后,猛地扑了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