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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别人能不能做到?”“不能。”“为什么?”“别人纵然武功比他高,纵然手上有离别钩,却还是无法“挥离别钩的长处。”
“我懂你的意思。”白色女人说:“那一瞬间稍纵即逝,除了杨铮之外,很少有人能抓得住。”
“看来你的武功又有了精进。”
白色女人在笑。
她这种笑是什么意思呢,狄青麟也在笑,他的笑容欢悦。
“你想不想去试试杨铮的出手有多快?”
“不想。”
“你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据我所知,天下间大概只有三五个人能制住他。”
“其中有一个就是青龙会的龙头老大?”
“是。”
“还有一个就是我?”
“是。”
“错了。”狄青麟慢慢他说:“没有人能制得住他,我最多也只不过能杀了他。”
——因为杨铮的人就像是离别钩一样,你可以折断它,却绝不能使它弯曲。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去杀他。”
——“因为你还有顾忌。”
这句话白色女人并没有说出来。
“现在我只想让他去杀人。”狄青麟说:“杀得越多越好。”
——“让他杀人?杀到何则为止?杀到大家都想杀他的时候为止?杀到他疯狂为止?”
白色女人盯着他。
“你准备安排些什么人让他杀?”
“当然是一些很有趣的人。”狄青麟说:“现在我已想到最有趣的一个。”六
雪夜。夜残。
夜色渐深,雪又大。
杨铮依偎在窗前眺望梅花。
雪花纷飞,落在梅花瓣上。
花瓣承受了雪的重量而弯曲,雪越多,它弯得越厉害,但是它绝不会因为雪重而脱落。
做人岂非也该如花瓣一样,压力越大,越要承受,不要固为一点点的挫折,就散失了斗志和信心。
雪色凄迷,流水荡漾。
杨铮走出小木屋,一个人坐在河岸旁,梅花间。
雪浓,大地成了一片银白色,流水在夜里默默流动。
凄凉的河,凄迷的雪花。
他在听着流水,在听雪花飘落的声音,也在听着自己的呼吸。
流水声轻得就仿佛垂死者的呼吸,流水是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可是人的呼吸却随时都有可能停顿。
这又是种多么凄凉的讽刺?
死,并不可怕,也不可悲。
可怕的,悲哀的,是那些活在“生不如死”吐界里的人。
有风拂过。
拂下了杨铮“际上的雪花。他伸手接住了那一片雪花。他凝视手上的雪,银白色的雪。雪白,是囚为它纯洁。人呢?肩”些人皮肤白得如雪,是否也和雪一样纯洁?
风再拂来,将杨铮手中的雪花吹起,吹入那如银带子的河中。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远比死更痛苦的是什么?
寂寞。
曾经有一位智者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恨最痛苦的事就是寂寞。
杨铮听过这句话,也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寂寞有时候比死更难忍受,否则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
人为了寂寞而死?
风走又来。
风带来了一阵阵苦涩而清冽的芳香,不知是茶香?还是药香?
一叶孤舟,一炉微火,一个寂寞的撑船老人,从河的尽处孤独地出现,孤独地飘了过来。
夜本寂寞,为何人也寂寞?
舟上老人盘膝坐在船头,青斗笠,绿蓑衣,满头白发如雪。
炉火上的小铜壶,水已沸了,苦涩清冽的香气更浓,浓如血。
“这是茶?还是药?”
“是茶,是药。”
“不管它是茶?是药?我都不想喝。”
“我也不想让你喝。”
老人回过头,看着河岸上的杨铮,忽然笑了,脸上每一道皱纹里都已有了笑意。
“煮茶的人,并不一定是喝茶的人。”杨铮也在笑。”我既不是煮茶的人,也不是喝茶的人。”
“什么样的人才喝我的茶?”
“快死的人。”杨铮说:“还有一种人也喝。”
“哪一种人?”
“要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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