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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大尼央请那个仆人到隔壁房间去待片刻,仆人一关上门以后.他就跳下床来,赶紧看信,波尔朵斯在一旁睁大着眼睛望他,一句话也不敢问。
“好朋友波尔朵斯,”达尔大尼央把信递给他,说,“这一下,你的男爵的封号和我的队长的授位书全都有了。喏,你读读信,再琢磨吧。”
波尔朵斯接过信,声音颤抖地念起来:
“王后要和达尔大尼央面谈,随送信人前来。”
“是这样!”波尔朵斯说,“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我却看出来非常不寻常,”达尔大尼央说。“如果别人叫我去,那准是事情很复杂了。你想想看,在王后的头脑里该是怎样焦虑不安,所以在经过二十年以后才想到了我这个人。”
“说得有理,”波尔朵斯说。
“男爵,磨快你的剑,把你的手枪装上子弹,给马喂饱燕麦,我向你保证不到明天就会有新鲜事儿发生,不过可不能声张!”
“哎呀!这不会是别人布置圈套来害我们吧?”波尔朵斯说,他成天总以为自己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会招别人恼怒。
“假使这是一个圈套,”达尔大尼央说,“我会觉察出来的,你放心好了,如果说马萨林是意大利人的话,那么我,我是加斯科尼人432。”
达尔大尼央顷刻间就穿好了衣服。
波尔朵斯依旧躺着,替达尔大尼央的披风扣上搭扣,这时又有人敲门了。
“进来,”达尔大尼央说。
走进来的是另一个送信的仆人。
“是红衣主教马萨林阁下送来的。”他说。
达尔大尼央望望波尔朵斯。
“事情麻烦了,”波尔朵斯说“先去哪一边呢?”
“安排得很巧,”达尔大尼央说,“红衣主教约我半小时以后见面。”
“那就好。”
“我的朋友,”达尔大尼央转过身来,对那个仆人说,“请您转告红衣主教大人,半小时以后我去他那儿接受命令。”
那个仆人行了个礼,走出去了。
“幸运的是他没有看到那另一个仆人,”达尔大尼央说。
“他们两个人同时派人来找你,你认为会不会是为了同一件事?”
“我认为不是,我可以肯定。”
“得了,得了,达尔大尼央,小心为妙!你要想到,王后在等你,王后以后,是红衣主教,红衣主教以后,是我。”
达尔大尼央叫在隔壁房间里的奥地利安娜的仆人过来。
“我的朋友,我准备好了,”他说,“请领我去吧。”
那个仆人领着达尔大尼央穿过小田野街,再向左拐,走进沿着黎塞留街的一座花园的小门,然后走上一条暗梯,达尔大尼央给带进了祈祷室。
他产生了一种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激动的情绪,心抨抨地直跳。他不像年轻时候那样自信了,多年的阅历教会他认识到发生过的那些事件的严重性。他懂得了什么是亲王的高贵,什么是国王的威严。他已经习惯于在高贵的出身和显赫的地位面前妄自菲薄。从前他去见奥地利安娜的时候,是像一个年轻人去向一位女人致敬那样,今天却事过境迁,他去她身边,就像一个低微的小兵奉命谒见一位卓越的将领。
一阵轻微的声音打破了祈祷室的寂静。达尔大尼央全身颤抖起来。他看见一只雪白的手撩起了帷慢,他从它的外形,肤色和纤美认出就是当年那一天给他吻过的手。
王后走进来了。
“是您,达尔大尼央先生,”她用亲切而又伤感的眼光望着这位军官,说,“是您,我清楚地认出您来了。您望着我,我是王后,您认得出来吗?”
“认不出来,夫人;”达尔大尼央回答道。
“可是,”奥地利安娜继续说道,她声调柔媚,每当她愿意的时候,就会用这样的声调说话,“难道您不再记得起以前王后需要一位英勇忠城的骑士那件事情了?她找到了那位骑士,虽然他可能认为她已经忘记了他,可是他在她的心里一直占有着一个地位。”
“夫人,不我不知道这回事,”火枪手说。
“很糟糕,先生”奥地利安娜说,“至少对王后来说,很糟糕,因为王后今天需要那同样的勇敢和同样的忠诚?”
“怎么!”达尔大尼央说,“一位王后,她周围都是忠心耿耿的奴仆、智慧过人的顾问,本领高、有地位的能人,居然会注意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