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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上午,张志敏早早就来到医院,他刚进空勤科就被俞素梅的主治医生老莫叫到了值班室,莫医生以一种异常沉重的口吻对张志敏说:“老张,你要有心理准备。昨天检查发现,你爱人身上的癌细胞已经大面积扩散,转移到骨头上去了。当前的医疗水平,像她这种情况,治愈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如再给她手术和化疗或放疗,只能增加她的痛苦。我们想征求你的意见。”“难道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莫医生摇了摇头。“有没有进口药?花多少钱都成。”莫医生又摇了摇头。“莫医生,那你们有没有办法让她少遭罪?”“你放心,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尽量减轻她的痛苦,但这种病要想不受罪是不可能的,这方面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对于她的真实病情,除了你和她的直接领导外,我们是不会透露的,你也要注意保密。”听完莫医生的“判决”,张志敏如万箭穿心,拖着重重的无形脚镣,一步一步地向7号病房移去。
张志敏沮丧地来到俞素梅病床前,收起悲戚的脸色,还像往常一样,乐呵呵地用温水给妻子洗脸擦身,好像不这样,就不能减轻病人的痛苦。就不能表达自己对她的体贴与疼爱。擦完身子后,他又打来一盆热水:“来,今天我给你洗洗脚。”俞素梅惊讶地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的话。还没等她表态,他已将她的双脚慢慢地抱起,而后又轻轻地放进温度适宜的热水盆里。这时病友南兰和前来探视她的男朋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俞素梅的脚上,他俩的目光里饱含着羡慕与钦佩。俞素梅被瞧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上露出了羞色。张志敏却全然不顾,只是低着头,搓揉着妻子略略有些浮肿的脚。他的两只大手,就如同带电的正负极板,释放着一股股微量的电流,电流顺着素梅的双脚、双腿往上涌,瞬间传遍了全身,暖暖的,麻麻的,感觉分外舒坦。她忘了自己是躺在徘徊着死神的病床上,而像是置身于新婚燕尔的婚床上,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不让幸福的泪水涌出眼眶。她凝望着张志敏,心潮跌宕起伏:“多好的男人啊,而我给他的爱太少太少,以后我们不再分开该有多好啊!可是。。。。。。”她不敢再往下想,从自己身体的感觉与医生的治疗中,她已经猜测到了病情的真相。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要尽量减轻亲人的悲痛,不给朋友和领导添麻烦。
“素梅,等你的病再好一些,我就回上海去接小飞和小云,以后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了。”给妻子洗完脚后,张志敏故作高兴地说道。素梅莞尔一笑:“老张,你一生幽默好逗,哪里有你哪里就有欢乐和笑声,希望在我人生最后一段的日子里,你同样给我欢乐与笑声。”“你,你怎么会,这么悲观?”甭装了,我记得在雅君家,为了劝玉兰与贺铭和好,晓云说过,医生和亲属对身患绝症的人,都会用哄骗来安慰他。这对一些怕死的,不懂医学的病人来说,也许有安慰作用,而对那些对死已经看开的人来说,这是多余的。老张,让我们一起面对微笑,好好扶着我走完最后一段路程吧!我走后,继飞与慕云就全靠你了。他俩长大后如果身体合格,就让他们当飞行员,接过我们手中的驾驶杆,继续在天上飞,了却我俩的心愿,我就别提复飞的事儿了,不服老不行。”“素梅,你不要想得太多,你的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张志敏一时想不出什么能安慰妻子的话,只好继续“哄骗”她。
俞素梅还想对张志敏说些什么的时候,王副师长、季副主任和姚玉兰、贺铭走了进来。不久,许雅君、刘晓云、郝朋、贾云也都来了,病房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每个星期天,7号病房都是如此。以往都是客人说俞素梅听,但今天不同,几乎是俞素梅唱独角戏。“晓云,孩子好吗?起个啥名字?”“他很好,他叫郝来迟!”“来迟,这个名字的确好,来得越迟将来过的好日子越长。”说完她招手将贾云叫到身边,凑着他的耳朵轻声问:“小贾,你给大姐交底儿,你与秀敏到底散没散?”“不瞒您说,没散,前些日子在给张副团长平反的同时,也给她彻底平反了。”听到这里,俞素梅有些浑浊的眼睛陡然一亮:“那你赶紧重打结婚报告,你们都属大龄青年,争取早点儿把喜事办了。可惜,大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您底子好,一定能康复。”
与小贾说完悄悄话,她的目光在贺铭身上停住了:“小贺,那天在雅君家,我是帮你说玉兰,今天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你几句。你就是对玉兰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也是应该的,她为你付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与雅君、晓云都是我的好姐妹,其中玉兰对我的关照最多、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