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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盈抱膝蜷在床上,眼神呆滞,嘴唇还在费力一张一合:“木……”
一扇房门隔开她与这花花世界。没有子女,没有家庭,没有纷争,多么安全。
我开车回市区。随便找一家快餐店用了晚饭,出门只见高楼幢幢,红灯闪烁。飞机擦着人类贪得无厌的触手在夜幕上掠过去,一阵轰鸣。
这些繁华,做着美梦的年纪才喜欢。敢穿尽可能暴露的衣服,敢蹬足以摔断腿的高跟鞋,收集各种名牌钥匙扣和香水瓶子,找的男朋友最好是富商小开,金卡一叠叠,英俊风流上过时尚杂志,敞篷小跑车与豪华大别墅一个不能少,连进门脱鞋也有仆人代劳。
个中滋味谁知道。
我回到小区,走进电梯。正要按键,有人来挡门:“等等!”
这声音这样耳熟。
谁?
一个女人闪身进来,弯着大眼微微一笑:“木小姐,是我。”
我递了拖鞋,迎她进客厅:“准备搬家,到处是箱子,抱歉。”
“没有关系。”
“茶还是咖啡?”
“咖啡。”
她绕开箱子坐在沙发上,“不用加糖。”
这是周宴的习惯。
我手里一顿,不由笑起来:“做秘书的感觉怎么样?”
“其实还是喜欢和孩子在一起。成人世界心最复杂。”
“也对。”
我把咖啡放在姚媛面前,“好久不见,差点按习惯叫成了姚老师。”
她也笑:“真的,以前也叫你牧牧妈妈。”
关系这样微妙。那时候谁想得到。
“吃过饭没有?”
“刚下班,在公司附近吃过。”
“家里还有丈夫一名,由他自己丰衣足食?”
“他在出差。”
她又啜一口,放下杯子:“咖啡味道很好。”一对眼睛环视客厅,从电视到音箱,从饭厅到卧室门口。
有什么话,还不能开门见山讲?
我说:“姚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来看看。”她终于看我,“姐姐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度蜜月,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我带牧牧回了娘家。本来以为很快可以回来,最后还是下了决心留在那里。”我说,“下午我还刚刚去看过令姐。”
她一点不惊讶:“这样。”
“房子我已经卖掉,明天就搬走。你今天算来得及时。”
我说,“我不会再回这个城市。”
“牧牧呢?”
“等她长大,自己选择生活。我总不能留她一辈子。”
她低头沉吟良久,终于说:“姐姐清醒的时候和我提过,希望你和周宴复婚。”
“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
我笑一笑,“过去的都过去了。”
不过去又能怎样?
她说,“我们都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弥补。”
我与她对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谢,不过,”我缓缓说,“姚小姐,以后请不用再送照片给我了。”
次日天气极好。
约好的搬家公司停车在楼下。工人一箱箱抬走物品。
人去楼空,不值得留恋。
我把全副钥匙扔在客厅茶几上面,关门走掉。
周宴在楼下等我。
“确定一下,该带的东西都带了没有。”
“只剩下不该带的东西在上面。”
我坐进车子,“对了,你很快可以见到我的律师。”
“律师?”
“你可以收回我手头的全部股份。”
他怔了一下。
“公司完全是你的了。再见。”
我启动车子,升起车窗。
他直直站在原地,一只手搁在裤子口袋,看着这里,一点一点远了。
我眼前翻书一样一页页翻过去——一直翻到结婚的时候,车子就向着他站的地方开,我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真奇怪,那么多人站在那里,都是差不多颜色的西服,身量也一律瘦瘦高高,我偏偏认得这个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一点一点远了。
离婚就该这样离。木晓你当初怎么那样不聪明?
我的眼泪疯狂地涌出来。
——为什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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