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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高处站久了就会高估自己的实力与对人心的掌控。如果不是我强势得逼迫瑾谦离开学校,他会跟无数个平凡的人们一样过着简单轻松的生活。所有的源头因我而起,无论用什么方式抹杀,都不能清除的罪孽。”郑唐衣说。
“可是…我倒觉得白谨谦兴许是自愿的呢。”沈梨若咬了咬樱桃小唇:“他到最后都没有说出你的下落更没有说出那批货的下落…我相信他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才宁可牺牲自己的…”
“我不能这么想…”郑唐衣低下头,“如果这么想,我会活不下去的。我宁愿相信瑾谦是恨我的,恨我把这么危险的状态带进他的生活,恨我给予他的一切承诺却在小萧急切需要手术的状况下无能为力——”
“这不是你的错啊,郑叔!”尚佳轩道:“那时你已经重伤昏迷危在旦夕,的的确确没有办法保护他们。何况小萧的父亲之所以铤而走险去动那批货,也是救子心切。相信他即便到最后都不曾后悔。”
“还有家壁…只要想到他的心脏还跳动在一个活生生的身体里,我就不会觉得那么悲伤。”沈梨若抚摸着脸上的刀疤:“郑先生,我还是认为您应该把这些告诉白皑萧。虽然他有时幼稚得让人很火大,但毕竟已经是个在黑道上摸爬滚打三年多的成年人——他可以承受这样的真相,也应该理解你的苦心。”
“我不需要他理解我。”郑唐衣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我只希望他可以不再受到伤害。”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作画
白皑萧静静地听着海拓南的叙述,当听到父亲被卷入黑道纠纷蒙冤被杀之时,他竟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淡定。父亲的死就像一场意外,车祸与堕楼,抢劫被杀与寻仇找错了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何况——海拓南已经让罪魁祸首伏了法。
“处置了毒耳阿龙以后,我找了另一个心腹替代他的位置,并以入狱三年为假象慢慢收拢了墨龙堂的一切权利。”海拓南叫来门外的两个随从:“你们先把尸体带出去,都要发臭了。”
“南哥已经是龙行社的最高权力人,为什么还要如此费尽心力?”白皑萧显然对他的某些作为表示不能理解。
“龙行社的根扎得太深,太多元老级的人物对旧模式的理念根深蒂固。”海拓南摇摇头:“我需要像你这样的新鲜血液,这些年的观察和磨砺让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你的那双眼睛,跟我当年的一模一样。”
“南哥抬举了。”白皑萧低声道。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么?”海拓南的问题总让白皑萧无从招架,这个鬼魅一样的男人无论是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是沉默冷峻的表情都让人非常迷惑。
白皑萧摇摇头。
“我在想,你跟我两个人,到底谁更恨郑唐衣一点呢?”海拓南笑着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后递给白皑萧。
“他也伤害过你,背叛过你么…”白皑萧结果烟,却不知该不该放到嘴边。
“没有。”
“那你为什么——”白皑萧没有说出反叛两个字。海拓南夺权的原因也许只是为了夺权,不一定每个人的目的都要曲折到扯上什么不得已的恩怨。黑道的生存法则向来是能者居上,一个人想要得到梦寐以求的权势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必然要付诸于屠杀。
“因为我厌恶他对每个人做同样的事情,因为我厌恶留在他手底下做一个没有心灵的杀人武器。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海拓南笑道,他的笑容邪魅又冷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抽走人的神经。白皑萧无法招架,只能像中了邪一样点点头。
“想让一个人对你刮目相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恐惧。”海拓南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当你站在他的面前用高出一个很大层次的距离去俯瞰的时候,你才能真正找回属于自己的自尊和说爱与不爱的资格。”
白皑萧不可否认,只有变强,强到他无法再忽视自己的存在。所谓的爱才不会显得如儿戏般苍白。
“你只要愿意留在我身边好好效力,我会许你一个更强大更出色的龙行社——比郑唐衣时代强盛百倍。”海拓南靠近白皑萧的耳边,轻轻吐出一口烟雾。
他站起来端详着客厅墙壁上的一副油画,伸出手指小心得拨了拨:“这是你画的?”
“恩,闲来无事的爱好。”白皑萧点头。
“很好…”海拓南拉开领口的领带:“给我画一副吧。”
白皑萧惊呆的几秒钟里,海拓南已然除下了自己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