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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眼角划过左颊直至左下颚,然后在左下颚处中断,却又从左胸开始延伸至右腰处。从疤起到疤尾,这一刀还真是想将他开膛剖腹;再见伤疤往外翻开,便看得出当时伤口之深,怕是当时再砍深一点,这人小命就没了。
或者应该说,若不是刚好世上还有这么一位鬼医白磊──只怕这伤口,同样会要了他的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个月前在长安蒸发的冷如风;他咬着牙以右手支撑,从药缸中跨出。
宋青云此时正着一套白衫从屋内走出,见状忙上前扶住尚无啥气力的二师兄。
白磊见女婿出来了,便转身离开竹林。反正这小子已好了大半,再来便没他的事了。
“我要的东西,弄好了吗?”冷如风靠自己的力量站稳,接过衣衫艰难的穿上。
“已在山下等着了。”宋青云顿了一下,忽然又道:“我让靳雷驾车。”
冷如风着衣的动作一停,冷着脸抬头看他,“我不是残废。”
宋青云微笑,不温不火的说﹕“我也不是。不过你是病人,我不是。”
冷如风瞪着他,半晌才继续穿衣,因为知道此刻和这师弟争辩是毫无用处的,只是浪费自己的力气。
“你身上主要的毒,岳父已经解了大半,但还有些残毒未清,每天还是会发作一次,但比较轻微。我放了些止痛药在马车暗柜里。”宋青云轻描淡写的又道。
冷如风动作又一顿,随即用力的将腰带拉紧,冷声回答:“随便你。”
宋青云递上绑发的布巾,冷如风接过,才要举起手绑上,却立时僵在当场,只能以右手紧握住布巾,火大的瞪着师弟。
“需要帮忙吗?”宋青云微笑地开口。
冷如风看了只想揍他。
他紧紧握住布巾,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不用!”
话一说完,冷如风便任长发垂散,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如果二师兄想要这样披头散发的下山去,他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说老实话,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还真不敢相信二师兄竟有办法运用右手便能将衣服穿得如此整齐。
所以说,人是很有适应力的。
呵……宋青云嘴角微扬,今日终于让他报了刚上祁连山那几年,被二师兄欺负的仇。诚所谓君子报仇,是二十年都不晚的。
他的样子很吓人,他知道。
那一刀砍得很结实,他当时可以感觉左颊伤口的血在他急退时飞洒出来。
他看得到自己胸膛至腰腹的伤口,就算是已经痊愈的现在,那道疤在他身上,看来还是有些可怖,像是一只被打扁的巨大娱蚣,诡异的吸附在他皮肤上;可想而知,他脸上的疤,不会比身上的好看到哪里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样子竟会让人观之色变,还可吓哭小孩子,甚至有妇人因瞧见它的容貌而昏了过去。
当冷如风发现引起街市上这番骚动惊恐的竟是自己这副尊容时,他立刻低头快速离开,几乎是像逃难般的。
靳雷等在街口,眼中未有丝毫异样的情绪,没有同情,也无惊诧。
他再也没有比此刻更感谢靳雷的面无表情和忠心少言。
冷如风二话不说的上了马车,不想再看见外头人们对他容貌的反应。但马车的木板和布帘挡不住小孩子的哭声,也挡不住那些窃窃私语。
他们很害怕,他们怕他!
从君山上下来,一路上便看见村民在见到他时,所表现出来的惊恐。他们当他是麻疯病人一样,个个避之唯恐不及。他甚至听见有人在他身后,指指点点的称他是鬼!
不知靳雷是无心还是有意,车窗布帘已被垂下,阻绝了光线,黑暗的马车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冷如风视而不见的瞪着前方的木板,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欢迎黑暗。
他无意识的抬起左手触碰自己左脸的伤疤,当左脸感觉到的是皮革而不是指腹时,他才猛然忆起自己的左手仍未复原。
他的手让白前辈上了药,里着一层布条。外罩特制的鹿皮手套。他的左手并没有废掉,只是手指目前难以伸直,而且每隔一阵子便会阵阵抽痛。
师弟和白前辈都说他的左手没废掉,他们都说治得好,师弟也说他脸上的伤不严重;可是在经过刚刚的事件后,此时此刻,他强烈的怀疑起师弟的话来。
没有多想,他突然就脱下左手手套,开始解开缠绕其上的布条。在受伤之后,他从没真正看过自己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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