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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向一个小孩儿打听这树有多少年了?小孩儿不知道,就叫他奶奶。老奶奶头发湿淋淋的,一头泡沫儿,一边擦着,就跑出来回答我们的问题。她说她不清楚这棵树到底有多少年了,连她爷爷也说不明白。原来树阴有半亩地大,有天晚上,拉煤的车从这儿过,把一个大树枝挂断了。那个断枝现在还在树底下,长满了小草。这棵树叫三槐树,上面还有两棵,是姐妹仨。老奶奶还这样形容她们:“大槐树青堂堂,二槐树刚发芽,三槐树没恁着儿(没发芽儿的迹象)。”没想到三姐妹春天发芽儿也从大到小,有先有后,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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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弟书(10)
你记不记得,那年在二皇姑的半截塔上看见东南边那座山,半山坡上有许多房子?回来问爸爸,他说那是个躲土匪的山寨。上去了才知道,咱看见的不是山寨,是个叫梨树坡的村庄。村庄北边有一棵开花的大树,妈妈也说不清是什么树,树上没有叶子,满树枝都是花朵。粉红又略白,像一树的雪,毛茸茸的乱动,美得让我想拍下来传给你,你才能看见它有多美,你肯定会喘不过气儿来的!树下是一片油菜地,油菜花那个黄啊,真是黄得扎眼疼。一大片随风摇摆着,我感觉我的瞳孔也随着它们一大一小一大一小……真想变得很轻很轻,贴在一团一团纯净得令人目眩的油菜花上飘啊飘。后来在山顶上,我看见一个小村庄被几座连在一起的山围着,山外边的田野上,一片绿一片黄,黄的全是油菜花,那才叫酷毙帅呆哩。正看不够,我就头向下,手撑着地,从裤裆下面看,开花的树,发芽的树,尖顶的房子,平顶的房子,还有山坡,山坡上的羊,都成了很有层次的倒影,最叫人惊奇的,是远处那些油菜花,一片一片变细了,在稀薄的雾气里明晃晃的,变成了浮在天边的云彩。
世界好大好美呀!
原来真有个山寨,在梨树坡后面,不过被人拆了,只剩下成堆的石头,和断断续续的寨墙。我们在乱石堆里坐了一会儿,妈妈就催着下山。走在山崖上,风太大,人太小,我们差一点儿就被刮跑了。
问路的时候才知道,以前咱们走的路不对,转得太远了,多走两三里。从山东面那个村子穿过去,经过十多棵通身长着大眼睛的杨树,很快就到了十三矿。我趁等车的时间,背了两个单元的英语单词。火车慢慢进了站,我突然有种《千与千寻》中的感觉,说也说不清。
对了,我的生日快到了,是下个星期天,比较幸运的是在家中过,给我回信好吗?
Can you write to me soon?
曲繁星2005年4月3日
老弟你好!
你好爽啊,在北京去趟植物园还要买票,人还暴多,你可是免费把咱们那边的植物园逛了个遍了,不错不错。
说起来有段时间我也经常一个人在河堤上溜达,就从师专那边上去,一边听莫扎特,一边往西一直走到乌江河上游,怀着不能为外人道的小小的居心,满眼的温柔惬意,只希望一直能走过去。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渐渐明白所谓爱情的东东。
春天的河堤是最美的,整个岸上开满了油菜花,香味浓得醉人;水气氤氲中的柳树,刚抽新芽,虽不是浓浓烈烈,但却是另一种朦胧羞涩的美,现在想想,还真符合当时的心情。油菜花盛开,柳树新绿的时节,就会有养蜂人搭起蜂巢采蜜,记得那时还没有你,我和爸爸妈妈从一个穿着奇怪的养蜂人手里接过满满两大杯新酿的蜜,自己还迫不及待挖下一块浸满蜜汁的蜂巢填进嘴里,真是“甘之若饴”:P。等再过几天,槐花就开满整个河堤,摘下来,生吃有股清香的奶味,想来你也记得那滋味吧,可是你肯定没吃过放了香油蒸出来的“蒸菜”,那才叫一个好吃。我小时在唐河老家,就吃过用榆钱做的蒸菜,那时候连香油也没有,可还是吃得很香,那种味道没吃过很难形容,在当时难得吃上一次肉的时节,吃上一次蒸菜简直就是一种至高的享受,可惜春天很快过去,就没得吃了。
乌江河那儿有座石桥,你好好想想应该能想起来咱们一家曾经到过那里,还买了个风筝放,就是那个我一放就放起来,爸爸怎么都放不起来的风筝,:p结果还把脚扭了。
你说水库沙岛很好玩,其实我也去过,一次是和同学春游,一次就是和爸爸妈妈,那时也没有你。沙岛那边全是麦地,可以很舒服畅快地在上面打滚儿,岸边怪异的柳树张牙舞爪,让人忍不住想去攀爬。起风的时候,浪就像撒在蓝底绒布上的碎花一样随风飘摇,一波一波涌向岸边再呼啸而去,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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