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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扔,啥也不顾就往厕所里跑。往厕所里跑啥哩?恶心呕吐啊?才不呢,他去抢马桶啊!俺哥费可大劲儿,把马桶从地上拔下来抱在怀里,仔细往里面一看,高兴疯了!我说:有啥好高兴?小星星说:让我告诉你吧,马桶里有好多干屎橛儿,哥哥还当那是金条呢!他说:小星星,你那个马桶圈儿老婆哪能比得上你嫂子,你看你看,还没成亲呢,就给我带来一大堆金子……
这是什么色的幽默?
谁把人变成了猪啃马踏的“草”
亲爱的漫儿:
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你已经回到了北京,天太热,注意饮食。
这些年像砖头一样被结构在新闻这道墙上,纵令弹落下来,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清除掉早已浸肉入骨的尘沙,想清洗出一颗干净如初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心这玩意儿,一旦冷下来,是很难再热的。当然也不能全怪大环境,来自家庭的伤害毒过蚀心草!在一个情感与精神均告残缺的家庭里,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绝望给你“放血”,人的精神生命不知不觉就侏儒化了。
当今社会,越来越显现出良知毁弃弱肉强食的本来面目,人类的繁衍从来都是靠牺牲大多数因贫而贱的“草民”来实现的。所有的权贵都要求贱民们安于贫贱,进而用他们的困苦、屈辱和尊严感的彻底丧失,来维护贵人们沾满血腥的“体面”。上周五晚上,派出所的人穿着裤衩背心拖鞋,把一个女摊主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围观者堵塞了道路,却没有一个敢出面说句公道话。你舅舅曲欣只是说了一句“无论什么原因,把人伤了,也得赶快送医院!”就被扣个妨碍执法的帽子。幸得他略懂一点法律常识,向那恶人要证件,那人没有,就向身边的同事借个证件让他看,这在他,已经是“给了面子”。曲欣偏不认账,说证件不是他的,要和那强人论论理。结果当即被铐上手铐,连推带打关进了派出所。新闻单位的人撵前撵后都说不下来,一位区长大人“亲临现场”,下令以“暴力妨碍执法严肃处理!”如果不是妈妈在这儿还有比较得力的“关系”,打他个皮开肉绽再拘留半个月罚几千元恐怕也是“小意思”。
最让人寒心的,是事后除了老妈和曲欣,竟然没有一个人同意用法律讨回公道!审时度势,“忍”为上策,几千年专制暴政在集体无意识中已经把人变成了猪啃马踏的“草”!
《我们仨》
亲爱的漫儿:
高山草甸一定美不胜收,上面开了许多花儿,更是洇人心怀的美吧?
昨天看《我们仨》,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不怎么样”了。那说的人还没有到晚境,不可能体会这种大味至淡的境况。周国平可为知人,他发在《羊城晚报》上那篇书评,道出了书中三昧!冬天的秃柳,花与叶与种子,都在苍然秃枝里藏着,多少欲说还休!
“妈妈已于去年十一月间逃难时去世。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遭遇的伤心事,悲苦得不知怎么好,只会恸哭,哭个没完。钟书百计劝慰,我就狠命忍住。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悲苦。但我没有意识到,悲苦能任情啼哭,还有钟书百般劝慰,我那时候是多么幸福。”
毕海大四(2003。8—2004。8)(21)
而今这位西行道上年届九旬的独行客,心中孤寒该是何等深何等切!
我是躺在床上一边治颈椎,一边翻看,手中没有铅笔,只听任一行行文字在心间划过,内里的节律实在扣人心弦,让你欲罢不能,一口气读下来,不是靠情节,也不是靠情调、意境、哲理诱惑你,这是一颗心灵在告别人生之前的独白,是冬日荒原上漂浮着的春之忆、夏之想、秋之离魂……节制,简约。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我们仨》的语言及叙述方式,有许多地方恰似南阳老家的方言。比如“消缴”,我早先一直都当成是南阳最土的土话,猛可间在这本书中读到,才知道这个土得掉渣儿的词儿是可以写出来的,并且看上去很雅!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读中译本《新旧约全书》,我曾经笃定地以为是一个南阳人翻译的;读《红楼梦》,我也曾奇怪曹雪芹怎么也会用唐河方言。这次总算明白了,南阳在历史上曾经领文化之先,秦汉包括唐代,那一带人讲的肯定是当时最流行的“普通话”。后来,这地方被历史不断翻涌的浪涛推到了闭塞的港汊里,这些古代的语言就以土语方言的形式,被乡民们保留下来。
我对钱瑗的聪明绝顶,和钱钟书的“旷世奇才”以及不与凡人(包括凡人中的“伟人”)搭话种种,不敢全信,真正让我折服的,是这家人读书成痴,把做学问当成人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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