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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你们不必太在意。”
众人一行飞过箕尾,穿过青丘,却到了一处山界,这山与别处不同,山的阳面全是嶙峋怪石,寸草不生,那怪石洁白剔透,倒象是玉石,大者高数丈,小者如磨盘,满地玉光,灼灼生辉,山的阴面却草木葱郁,时有幽泉清溪舒缓其上,逶迤蜿蜒。御魁瞧了瞧天色,众人飞行良久,多已疲乏,道:“大家在这里修习一晚,明早再走。”洞玄瞧了瞧御魁,道:“鹊山十座山系,都有妖孽,在此扎营,未免不妥。”御魁苦笑道:“你都说了,这里十座山都有妖,在哪里扎营都一样。基山有妖,总不如青丘与箕尾。”洞玄细想了想,道:“也只好如此。”众人便挑了一处清幽山谷,取出峨眉刺,化出一所所藤萝织就的营帐。
赵墨心系冰砚,无心睡眠,独自起身,在山谷中静坐。这山谷之中的树木,全都十分奇特,或如蟠龙,或如卧虎,无一木可以直立,无一木不遒结,倒似一群醉汉,东倒西歪,不成形态。赵墨行在林中,也无心欣赏,走走停停,不觉倒已经出了山谷,走进一处隐秘之所,此地有一幽泉,自山涧而来,盘在草木丛中,缓缓流淌,月光碎在泉水之中,有如堆了一溪的碎银,赵墨盘腿坐下,望了望天上的圆月,轻轻叹息一声,却突然听见溪水对岸的草丛中,有淅淅娑娑之声传来,凝神瞧去,不觉吃了一惊,却见一头怪羊慢慢自草丛中踱步出来,匍匐在溪水边,啜饮溪水。
这羊头上生有四只耳朵,没有胡须,一身皮毛洁白晶莹,倒象披了一身的玉缕,眼睛生在脊背之上,一左一右,各看一方,尾巴却有九尾,围成一簇,倒似一朵硕大的百合。赵墨怔了一怔,还未动作,却听得身旁的一树上一人道:“别怕,它不伤人的。”这声音虽有些沙哑,却甚是动人,话语之中,总有一股暖热之意,正是上次赵墨在青丘遇见的那个告诉他灌灌名字的人。
赵墨循声望去,却见旁边那树上,坐有一个身影,倚在树枝之上,一双腿吊在月光之中,轻轻摇晃,双足莹白,双腿颀长,甚是动人,只是人缩在树阴之中,瞧不见容颜。这人见赵墨抬头望过来,笑道:“这叫猼訑,性情温和,从来不伤人的。”赵墨总瞧不见这人样貌,道:“你是谁?”这人格格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赵墨道:“我叫赵墨,字克非,是峨眉弟子,你是什么人?”
第四十八节 穷奇
那人将赵墨的名字念了半晌,道:“怪好听的。实话跟你说罢,我的名字,我早已经记不得了。如今我想了很多年,总是想不起来。”克非皱眉道:“哪里有人将自己的名字都忘记的。”那人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克非道:“那我怎么称呼你?”那人“扑哧”一笑,道:“咱们萍水相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呢,你称呼我作甚么?”克非微微一笑,道:“萍水相逢之前,咱们也不知道可以遇见彼此,既然如此,我们怎么知道将来会不会再遇见呢?”那人立时笑了起来,道:“那不如你送我个名字罢。”克非一愣,继而道:“我不会取名字。”那人笑道:“胡说,你不肯罢了。”克非想了半日,道:“我真不会取名字。”
那人攀下一枝花枝来,轻轻掷来,砸在克非头上,道:“不行。给我想一个。”克非歪着想了半日,道:“我真不会取名字。”那人突然叹一口气,道:“实话说与你听,就是你真给我取了名字,我也记不住的。七八日内的事情,我还记得,再久之前的,我都忘了。”克非忍不住有些替这人难过,道:“那你还记得些甚么事情?”那人摇晃着双腿,道:“都是些奇怪的东西。诶,对了,我记得有一首白民国的小调,我唱给你听好了。你有乐器吗?”克非道:“你要什么乐器?”说着折下一片草叶,轻轻念道:“七变,瑶琴。”便化出一尾瑶琴来。那人笑道:“这个就好。”说着轻轻一招手。那瑶琴便一根根的自己弹起来,琴声悠扬有致,与中原乐声大异,别有一种异样的风情,却听得那人唱道:“微云黯天风彻吹,吹彻风天黯云微。飞蕊残絮绵粘帷,帷粘绵絮残蕊飞。翠屏冷烛画堂静,静堂画烛冷屏翠。眉颦浅黛青描难,难描青黛浅颦眉。醉里愁眠独邀月,月邀独眠愁里醉。谁恨心绪思悠悠,悠悠思绪心恨谁?”
克非听这人声音,不觉有些飘飘然,道:“这曲子真好听。叫什么名字?”那人笑道:“当真好听?”克非道:“好听,就是有些伤感。”那人笑道:“你还这么小,哪里知道曲子里的意思。不过听个腔调罢了。这叫美人怨。”克非道:“你难道比我还大吗?听你这声音,比我还小些。你下来,咱们坐一块说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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