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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后患。当时神手华陀给了吴璧四瓶药汁,告诉吴璧说:“你现在伤已收口,但我计算血中碎鱼骨尚有少许未及吸出来。你要将这四瓶药汁在百日内分四次涂在左右手足掌心中,再过了百日,不论碎骨原先潜藏何处,必被药力吸到四肢上。这些许碎鱼骨,虽然有毒,但只要不使它随血攻心,便不能为患。可是如果你不用药汁依我所说将未净碎骨吸往四肢,那说不定余毒入心,虽然一时无事,日后发作起来便有性命之忧。
吴璧当时本就未十分在意:“加上侯仲永虽然治好了吴璧的伤,可是和吴璞一夕高谈,种下祸根,不久便闹得南海岛主与二吴反目,南海岛主身死之日,吴璧吴璞突临大变,心神乱极,仓皇中不知何时竟然将那四瓶药汁中未用的两瓶遗失。吴璧兄弟接着又遇见南海岛主夫人寻仇,在西子湖边再铸大错,两人从此遁迹边荒,吴璧尤其心灰意冷,几乎自裁,那想得起这血中余毒。
直到一年后,吴璧遇见种手华陀,他问起此事,才知道他并未依言使用那钱骨药汁,连忙又给吴璧诊脉灸穴,竟探测出那点未净的毒骨,已侵入内脏。神手华陀嗟叹不已,坦然向吴璧说,毒入内脏,无法拔除,幸而吴璧练武功多年,气血甚旺,而且原先服用的解毒灵药,余力尚在,所以这点余毒一时不会发作,可是十八年后,大大可虑,那时候发作起来,便十分难治了。
吴璧当时笑道:“我现在已是中年,再过十八年也该到了时限,那时便是死了也不算短命,任它去吧。”
光阴荏苒,人事桑田,想不到这次吴璧在忧伤愤怒交迫之际,突然头晕目眩,卧床不起,开头他自己虽觉得一向未生过这类病,还以为是为风寒所袭,只是自叹体衰,那知一连几日,竟自心头烦恶,身上不时麻痹,才觉得异样。自己看看十指,竟看出指甲微微变黑,猛然想起这正是神手华陀所说毒发时征候,自己顿觉不久于人世了。
吴璧一连几天避不见面,也不知道吴璧已察觉他旧毒复发,今日拿徐霜盾的信进去,方听吴璧露出口风,顿觉如高楼失足。
这时他走向水阁密室,一路想着兄长病危,仇人将到,十分怆然。那知走进密室一看,吴璧倒安然坐在床上,面带微笑。
吴璧见吴璞进来,便和声唤道:“老二,你怎么去了这半天?那送信的人可走了吗?”
吴璞平生心硬如铁,这时不知怎的望着病中的兄长,竟一阵阵心酸,便低声答道:“送信的已经走了。我照大哥的话告诉他,让他们依时来碧云庄。”
吴璧微喘了一下,伸手拍拍榻沿道:“老二,你过来。”
吴璞默然坐下,挨近了着吴璧神色,只见他额上,片片乌紫,两眼微红,衬上白须白发,直是一个憔悴垂危的老人,那像当日纵横江湖的武林名手。
吴璧看吴璞面色凄哀,转微笑道:“老二,你难过什么?是怕我死吗?我早说过,人生早晚有一死,何况我罪孽如山,早死早了。我自己一点也不难过。”吴璧脸上的笑容和似乎平静的语声,都使人立刻想到绝望,想到破灭。吴璞在平时听他一说这类话头,多半不以为然,这时却不觉泪珠满眶,他极力忍住,勉强笑道:“大哥旧伤复发,也不一定没法子治,何必这样说。过几天咱们再设法找找神手华陀,谅他总有法子。”
吴璧摇摇头微吁道:“你怎么还说这些?老二,我们兄弟都活到了今天这种年纪了,又撞上这种遭遇,我们还弄这些虚文俗套作什么。我想给你说几句真心话。”
吴璧停了一停,吴璞脸上勉强挣出来的笑容也不知不觉退掉了。吴璧接着道:“我的病不要说了。两位幼主的事我可得给你说明白。上次他们姐弟来了,你那一番布置,虽然使我伤心,可是我事后想着,也未尝不明白你的想头。我自己愿意早死早了,可是对你,几十年来,我只想要你活得高兴,活得好,那会想到要你去死!”吴璧又是一阵喘嗽,吴璞连忙伸手给他按背心穴道,无意中一偏头,才记起适才自己进来的时候,这密室里的小童已不在这儿。“
吴璧喘息略止,随手握着吴璞手腕,微微垂下眼皮道:“你总该记得,从咱们十多岁从师起,在学艺的时候,在江湖上,我时时都只担心着你。我从小在家里,爹爹就说我不中用,不会照管弟弟妹妹,所以我后来满心总想着要把你照料得好好儿的。可是我到底不中用,唉!我真是不中用。”吴璧声音慢慢低下去,就像是哺哺自语,吴璞只觉得大哥的手掌发热,自己的心却像要沉下去,不由身上一颤。吴璧似乎被他这一颤惊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望定了吴璞,又凄然一笑道:“我今天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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