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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信贴在心口,仿佛那样就能感受到他千钧之重的承诺。
寒露在外轻叩门,“公主,柏小姐来了。”
我立即把信藏到枕头下,扬声道:“请她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柏清一身男子装扮尚未除去,我一时惊讶。她回望自己,笑笑:“抱歉,尚未来得及换朝服。”
因对西凉战事重大,朝中用人紧张,许多事情尚且无法交给新科仕子操办,柏清被破格以学士的身份参与议政。
还不等我说话,她便开口问:“如何?书信是寄到你这边了吗?”
我瞧着她焦急的样子,不忍拿她取笑,点点头将一叠厚封好的信递给她。齐允乃一小小队列,寄出的信需经驿站送达,慢不说,到了京城的时候恐怕早落入柏相之手,柏相又素来反对他们,是以他恳求苏行止将信一并捎带给我,再由我转交柏清。
那么厚一叠,柏清读的很仔细,生怕错过一个字。我忽然有些懊恼起来,久别的眷侣,就该像他们这样,情意绵绵,有千言万语说不尽的心事,哪像苏行止,短短一句“必不敢忘”?这样我如何知道他身体好不好,战事吃不吃紧,以及想不想我?
我这边正生闷气呢,忽然柏清一把掼了信怒道:“谁要知道这些破事!”
她横眉竖目,姣好的脸蛋因发怒而泛出微微的潮红,胸口不住起伏。我扫了一眼被她丢弃一边的书信。
嗯?
“月皎洁,山川朗阔,胡塞燃狼烟,瑰丽之景。”
“绵亘天山,万年雪顶,极美。”
“……”
好嘛,齐允这厮,比苏行止说的还废话。
柏清蹲身下去,环膝而抱,肩头轻颤不已,已有哽咽之声:“我知道,我知道他、他只是想让我安心,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的情况,我很担心……”
我心底不由地漫上一股深深的刺痛,想当日她被状元郎奚落时,曾是那样的神采飞扬,那样的气势凌人,那样的强悍霸气。而那样霸气的柏清竟会因为一封信而落泪,我只能慨叹,世上哪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人,所谓的强悍都是盔甲,底下的柔软只给了最心心念念的人罢了。
我也没劝她,只是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柏清到底自制力强,很快恢复如常,她眼下仍有泪痕,却对我略有歉意的笑了笑:“大哥,让我帮他说一句对不起。”
我的微笑僵在嘴角,那日柏屿酒醉,说的话实在荒唐,我劝自己不可信,都快忘了,柏清却又来提起。
我淡淡道:“不必,酒后胡言,我没当真。”
柏清没说话,室内一下安静下来,柏清似乎想说些什么,她启唇的那一刹那我补了一句:“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愿再想。从前我和他愚钝,总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别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才走到现在,我不想节外生枝。”
这个他,柏清自然知道是谁。
柏清没有反驳,也没有替柏屿抱不平,我自认为,在感情上,她和兄长固然亲密,但我也不是无足轻重的人。
“都是痴人罢了。”柏清轻轻叹息了一句,“从前我就说过,你嫁给苏行止是最好的选择,感情之事本就是一种冲动,长久的克制,结果只能是错失。”
我一声不发,柏屿,曾经我确切地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的,是你自己,推开了我。
我不由想起了当日苏行止夜里闲的无聊问我的话,他说,如果他和柏屿同时下狱问斩,我只能救一个,救谁?
我当时纠结得要命,一个是我竹马,一个是我爱慕的男子,谁死我都会很难过,都会像被人在心上剜一刀一样难过。我纠结了半夜,最后还是无从选择,气得不行地跟苏行止说,我死吧,我死了就不会烦恼了。
苏行止那样一个蔫坏蔫坏的人,难得很认真看着我,眼神幽深如墨,说:如果你真的很爱一个人,会毫无顾忌的选他。
我当时好一番标榜自己,自称重情重义,绝非重色轻友之徒,苏行止只是笑。我以为那是嘲笑,却不知那个时候起,内心深处已经不经意间将他划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现在他还问我作何选择,我一定会说:是你,不仅因为我爱你,更因为你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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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边境战事紧张,父皇劳累过度圣体欠安,又不肯吃药休息,唯有我劝告的时候才肯听见去一二,福公公没办法,只好频频请我入宫。好在父皇也不恼,他见着我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