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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打算眼不见为净,忽然琵琶声一转,低沉呜咽,一个轮指拨过,指尖一按,尖锐铮然。
一抹银色迎着阳光闪过,我心一急,纵身大喊一声:“行止!”
肩头猛的一痛。
苏行止离我极近,亭月把匕首从琵琶后抽出来插向苏行止的时候我就已经伸手推他了,只是没想到,那匕首太锋利,到底在我肩上划了一道。
苏行止被我压倒,呆呆望着我,肩上血珠滚到他手上时才像被烫了一样,猛的扶住我。
“阿翎。”他焦急地喊我名字,话未说完一声尖锐厉喝:“苏行止,你还我家人的性命!”
“铮!”
苏行止将我放开,一招打飞亭月手里的匕首。他的脸色冷的可怕,眼中杀气沉沉,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
亭月的脖子上多了一柄短刃,他冷道:“《河间赋》?嗯?当年豫州陈家的余孽?!”
豫州,我捂着肩有点不敢相信。苏行止貌似说过,有一年他奉命肃查豫州贪腐案,被勾结官府的沙匪围困在府衙里,断水断粮……
所以,这个亭月,是当年豫州知府的后人?
“是!我只恨没能杀了你,给我父兄报仇!”亭月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苏行止血肉,“当年你下令诛杀豫州十三名官员,纵然他们有错,可还有许多人都是无辜的,我大哥又何错之有……你说,你这不是为报私仇是什么?!”
“报私仇?就你们也配!你父亲鱼肉百姓你敢说他无辜?你兄长欺压民众你敢说他无辜?那十三个贪官我杀得问心无愧,豫州府这三年可曾有一桩大案?!”苏行止手里刀锋一闪,亭月脖子里血丝涌了出来,“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心慈手软放过你们这些妇孺,以至于差点酿成大错。”
“苏公子!”柏屿拦他,劝道:“切莫冲动,看在在下面上,先放下刀。”
苏行止眼里充满了嗜血的冲动,对柏屿的话理也不理。
柏屿心急,“苏行止,你看公主肩膀还在流血。”
苏行止一顿,转头向我看来。他脸色仍旧狠厉,我不由的哆嗦了下。
怯怯望着他:“苏行止。”
苏行止眉头一皱,撕了一块丝绸裹在我肩上,将我抱出了屋。
走过颓然倒地的亭月,他冷哼一声,对柏屿道:“故友?柏公子以后再交友,可得擦亮眼睛了。”柏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算了吧。”
出了揽月楼,他把我抱上马车,手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吧。”我叹了口气,“纵然她父兄有错,可现如今她家破人亡,你没死,我也没什么大碍,就算了吧。”
“这叫没什么大碍?!是不是我死了才叫大碍,是不是要她捅在你胸膛上才叫大碍?!”他一声此一声高。
我忙去捂他的嘴,动作一大就牵扯到伤口,痛的我直咧嘴。
我没好气紧捂着他嘴,“你别叫!小心别人听到!去个小医馆看看就好,别惊动府里。”
惊动府里,保不准宫里也知道,我怕,又像上次一样生出什么幺蛾子。
苏行止将我的手扯下来,眼神一亮,扭捏道:“阿翎,你的意思我懂。”
你懂个球,你要真懂,刚刚就不会说那番话让柏屿下不来台了。
找了个小医馆看了下,那老医者手法很娴熟,给我敷了一帖药,很快疼痛就减轻不少,嘱咐了些事项,便让我们回去了。
悄悄回了府里,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自然是瞒不过寒露和秋分的,被她们埋怨一顿后,我索性心安理得的由着她们伺候了。
沐浴更衣后,寒露给我换药,看着紧捂的伤口,伸缩好几次也不敢撕。
我催促她:“你倒是快点啊。”
她快哭出来了,“我是想,可我不敢,万一牵扯到伤口怎么办?”
“不会的,哎呀你行不行?不行让秋分来。”
秋分也躲在后面不敢上前。正好这时候苏行止来看我,主动请命道:“我来吧,好歹以前做过。”
我一想他以前在凉州监军,估计没少见过受伤的事,干脆大大方方地让他换药。
他手扶在我肩上,揉了几下,然后烫着一般收了回去。
“你也怕呀?”
“不是。”他结结巴巴,“手太腻,我去洗一下。”
嗯?不腻啊,干燥温热,连掌心的茧都能明显感觉到。
洗手洗个半天,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