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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也不愿让他看见她脆弱的一面。“我朋友会照顾她。”
“我没有担心。”潼思放下杯子,转身欲回房再睡回笼觉。
一天该做的梦已经做完,接下来的睡眠她可以安稳些。这么多年下来,恶梦总将她的睡眠切成两半,她从未有过所谓“一觉到天亮”的好觉,也因为从没有过,所以她也不会觉得羡慕或希望有天能安稳入睡。
睡眠对她来说并不是奢侈的享受:但睡得安稳是。如此奢侈的事,因为她心底明白永远不可能,所以她无所求。
而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恶梦与现实如出一辙般相同时,又何必在乎睡得如何?睡犹似醒、醒恍若睡,庄生的蝴蝶梦大概就是她这种情形吧?不知道醒来的她是睡着的,还是睡着的她是清醒的,呵!她自嘲地想,复而轻声讪笑。
“你笑什么?”夜里听来更为低沉的声音像台风,吹散她的自嘲。
“你进来做什么?”失神的潼恩这才发现他跟着她进了自己的房。
柏仲打开灯,环视四周。“原来你的房间是这个样子的。”一张床、一张摆放枪技及木盒的桌子,一盏灯、一个衣橱。“女人的房间都像你这样?”他坐上她的床,伸手探进枕头底下。“天,你连枕头底下都不放过?”缩回手,掌上多了一把枪和一支精美的匕首。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收。”他决定搜刮她所有的防身工具。
“你”
“有我在不是吗?”相对于她冷凝的怒颜,柏仲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有我保护你就够了,还要这些做什么。”
“凭你?”潼恩刻意回避心底涌起的暖意,刻薄道:“别忘了你伤势未愈,能不能保护自己还是个问题,保护我一哼!自不量力。”
柏仲笑眯了眼,凝视她嗤之以目的表情。
“你看什么?”
“不知道。”只是想看着她、不管是她千篇一律的拎谈表情,还是偶尔变动的愤怒或犹豫他都想看,但最想看的还是——她对他、只为他展露的笑容。“印象中你从没对我笑过。”
“你出去,我想睡了,”潼恩回避他的话,已有逐客之意。
“晚安。
“等一下。”潼恩出声叫住他。
柏仲回头,绿眸闪动兴奋的光彩。“想留我了?”
潼恩伸手摊开掌心望着他。
“干嘛?”柏仲似乎不解她的动作。
“把我的东西还我。”她指的是被他搜刮一空的武器。“那些是我的。”
“有我在,你不会有用到它们的一天。”柏仲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承诺。”背叛的往事仍清楚地烙印在脑海里,她不懂他为何想不起来这一切,那时候的地也有十二、三岁,那个年纪的他难道记性会比当时九岁的她还差?“如果不想我再度恨你的话就别再对我承诺什么。”
不会再相信?不要再对她承诺什么?潼恩的话令他心生疑窦。“潼恩,我曾向你承诺过什么?又为什么让你‘不会再’相信我?”
惊然一惊,柏仲的敏锐提醒她方才的失言。“你听错了。出去吧,我很累,想休息了。”
“潼恩——”
“出去。”不知道是第几次锁起心门排拒他,听到房门开了又合上的声响后,潼恩像历经一场战乱似的,疲惫地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别去想方才对他的伤害。
她已无暇顾及他,也没有心神去思考一种不伤人的拒绝方法。
一连数天,当她从梦中惊醒时,一打开门便会看见柏仲坐在门边,而且一听见她出来的声音就会清醒,并抬头用他一贯的阳光笑容向她打招呼。
“你每个晚上坐在这儿到底是什么意思?”第五天,潼思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我已经答应等你伤好再行动,难道你还不相信,非要亲自监视才成?”
“别误会。”柏仲倒了杯水递给她。“我只是想陪你。”
“陪我?哼,”潼恩嗤之以鼻。
柏仲拒绝去想她轻屑他的关心这件事,只是反问:“阴夺魂没告诉你,你半夜会尖叫这件事?”
潼恩愣住,她睡觉时会尖叫?为什么夺魂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我敢打赌这绝不是最近才出现的状况。告诉我,你在半夜从睡梦中惊醒的情况有多久了?”
“这件事与你无关,如果嫌吵,我搬到夺魂的房间睡。”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柏仲堆高眉峰,面露不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