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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行!”
高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不容反驳的语气顿时令高元的气势降了下去,刚刚还熊熊燃烧的怒火现在就像被泼了一缸水,只能凄凉地冒出几缕青烟,发出不易察觉的噼啪声。
“我什么时候要把自己送给人家了?”
原来高艺说的是昨天被林琰抱到卧室的事。虽然的确是有点不合他的身份,不过那是因为他头很晕,没力气,肚子痛,腿又软,实在没办法,才不是要把自己送给林琰。
“你当时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低声咕哝了一句,高元举起瓷碗放在唇边。已经快要变凉的白粥缓缓流进口中,有一种白米特有的清香和微甜。自己当时到底是什么表情,居然让高艺担心成这样?不过那个时候自己都快晕到了,哪会有什么表情?一定是他大惊小怪,一定!
可是,昨天被林琰抱在怀里的感觉好像还清晰地留在手臂和腰侧。那看起来臃肿不堪、跟美毫不沾边的身体,却是异常柔软温暖。不过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似地,高元的心里泛起一种波涛般的喜悦和自豪,尽管毫无意义。他一心沉浸在隐秘的欢愉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两颊已经染上了一抹红霞。
“又来了!”高艺不耐烦地按住了额头,“我说你啊,有没有想过将来的事?你以为中了进士、当了县令就大功告成了?这才是第一步你知不知道?喜欢上男人没结果的,难道你要辞官归隐跑到林家去做娈童吗?”
“你说得太难听了吧?”
放下的白瓷碗与桌面撞击,发出刺耳的响声。
“别人会把你说得更难听。”高艺叹了口气,“以后不许跟林琰私下见面。”
高元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却食欲全消。他跟林琰本来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私下见面也应该无所谓才对,可是心中总是弥漫着无可抑制的遗憾。
至于原因,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因为衙役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嚷着:“大人,不好啦!”
“出什么事了?”
高艺出声代替正在发呆的高元回答。
“梁夫人要把梁斌的东西都烧了,谁也拦不住!”
高元听了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对着衙役大喊“备马!”衙役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他转身望向高艺,对方也起身整理衣装,看来是不准备让他离开自己的眼睛。简直是把他当犯人看了!
一直到梁府,高元都在跟高艺怄气,一句话都没说。下马进了梁府大门,高元就闻到一股特别的清香味,似乎有人在府中熏香。
高元立刻明白,恐怕是梁夫人再烧梁斌常用的檀香。目前他们还没找到有力的证据,即便是一针一线都有可能跟案子有关联,不能任由梁夫人肆意妄为。
他连忙冲着冒出浓烟的地方跑去,果然看到梁夫人疯了似地把梁斌的衣物投入火中,衙役们只要稍微靠近,她就立刻恶狠狠地大吼。
“泼水!”
听到高元下令,衙役们马上挑来清水,迅速泼在花园空地的火堆上。黑色的灰烬和未烧完的焦糊衣服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不甘心就这样被熄灭一样。梁夫人冲上前去阻止衙役,结果也被殃及,裙裾都被沾湿了。
“我家的东西,我喜欢烧就烧,大人无权过问!”
梁夫人发鬓微湿,气势汹汹地质问高元。她并非梁斌的同谋,本应以礼相待,但是高元现在没那个心情。他冷冷地瞥了梁夫人一眼,毫无抑扬顿挫地回答说:“梁斌定罪以后,这些都要没收归县衙所有,梁夫人你无权处置。”
“那大人你就尽快开堂,赶紧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拿走。不是已经确定那个人是凶手了吗?赶快把他头砍下来啊!”
如果把梁斌砍头,梁夫人一定是那个站在最前面拍手称快的人。高元想象着那样的情景,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痛快。会拍手称快得何止梁夫人,还有那四个孩子的父母,被掳走的村民和他们的亲人。
“所以才必须保存好这些东西,以便找出确凿的证据。”
高元不耐烦地解释道。他何尝不想尽快开堂,还百姓一个公道。
“那个恶贼杀了那么多人,大人居然说没有证据?”梁夫人的声音异常尖锐。她走到高元面前,默默地直视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勾起嘴角,给了他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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