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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将壮丁们送回城里朱掌柜的慈生堂治疗,并把梁斌的六个走狗押回大牢。分派完任务以后,只剩下三四个衙役在高元身边。仓库一侧整齐地堆放着货物。高元用指甲挠了挠麻袋,放入口中,发现麻袋里果然是盐。麻袋上没有朝廷的印鉴,是私盐无疑。
“把这些盐抬回去作为证据。天黑以后留二十个人在这里监视,一有船只靠近,就立刻把那些人抓住,一个都不要漏掉。”
高元翻身上马,又立刻赶回了县衙。出乎他的意料,衙役们轻而易举地逮捕了梁斌,那个时候他正在自己的家中悠闲品茶。高元心中隐隐不安,梁斌如此胸有成竹,说不定他已经把证据都销毁了,认为高元根本无法把自己定罪。
见到高元前来,梁斌态度傲慢地斜睨着他,普通人突然被抓进大牢的不安和慌张在他身上一点痕迹都找不到。高元冷冷地注视着他,一直默不作声。此时若是随意开口,很可能被对方掌握自己的弱点。高元决定什么都不说,反身离开了大牢,他要让梁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然后自乱阵脚。
在跟梁斌这只老狐狸对峙之前,他必须找到有力的证据,一鼓作气地击破对方。然而事情并不顺遂,把梁斌家里和店铺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却只找到了毫无破绽的假账本。被抓来的壮丁们只见过看守他们的人,从未直接跟梁斌碰过面,无法上堂作证。而那些走狗们,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们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却不肯透露跟梁斌的关系。
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把梁斌放走,但是他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梁斌与绑架杀人和贩运私盐有关。这个人不能小看,现在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高艺,周夫人的尸体验得怎么样了?”
听到他的召唤,高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份画完押的验尸格目。周夫人是被人从身后用绳索勒死,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上午。她没有被□过的痕迹,但随身携带的包袱被人翻过,身上的钱财不见了。看来梁斌想要布置成抢劫杀人,但是真正的剪径恶贼是不会放过一个如此美丽的妇人的,而且会把包袱直接带走,不是只拿钱财。
第二天下午曹文一回到安平县就被立即带到高元面前。他并不感到惊讶,也许在他同意做梁斌的内应时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跟仓库里那些人一样,他什么都不肯说。
“曹参军,我听说你有个三岁的儿子。”
高元双肘支在桌上,轻轻地揉着太阳穴。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疲劳,而是借此降低对方的戒心。虽然两天两夜没睡过,但他卯足了精神要从曹文这里问出有用的证供。曹文没有回答,他微微垂下了头,眼神闪烁不定。这至少说明对方有所动摇,比起刚刚那全神戒备的态度要好得多。
“你应该知道,被杀害的孩子比你儿子稍大一点,是已经开始淘气的年纪了呢。他们的尸体曹参军也见过了,脖子都被勒断了,看了真让人心寒。”
曹文依旧沉默。
“曹参军,你跟自己的儿子一起玩过吗?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一转眼功夫就再也不会动了,那种感觉你应该更能体会吧?”高元盯着曹文那双紧紧攥着衣服的手继续说,“啊,我忘了,曹参军应该体会不了,你从没跟自己的儿子玩过吧?”
曹文抬起头,投给他一个恼怒的目光。
“我说错了吗?曹参军的儿子出生时就有心脉不全之症,一直卧床不起,每个月都要花上上百两的药费。我想问问曹参军,这些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曹文并非出自大富之家,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户。他的妻子是城中一个小菜贩的女儿,家境也很普通。就算他们砸锅卖铁,也不可能凑出这么多钱来。
“你一直都在盗窃衙库,使用那些钱给你儿子治病。你为什么替梁斌做内应,他威胁你了,还是用钱买通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一定能找到梁斌触犯律法的证据,但是你的机会就没有了。我本来可以向上峰求情,不再追究你挪用公款之罪,仅仅革职以示惩戒。”
不过曹文挪用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大部分的钱都被王县令花掉了。为了保全王县令,刺史绝不会追究这件事。
“大人你不必白费唇舌了,你说的那些事我一概不知。”
曹文交抱双臂,不再畏缩,而是眼神坚定地看着高元。他的嘴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明确地拒绝着,仿佛在说“我一个字都不会再泄露。”高元叹了一口气,对林若光使了个眼色,他便拉着曹文走出县衙后堂。仓库那些人和曹文都如此忠心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相信梁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