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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姬微侧过头,默默凝视着那个一脸认真的男人。
烛火轻轻地摇,在他的侧脸上忽闪出明与暗的模糊的界限。他的眉毛很英挺,偶尔会皱起来,他的嘴唇丰润,微微有些上翘,似笑非笑。不过,有时也会不开心地抿起来。
茕姬忽然想起,这个男人,她似乎是见过的。
那是她还是沬国国师的时候。国师府旁边的一座大园子忽然被一个荒陵国的商人买下来。附近的人说,那个商人很特别,大家都很少见他进出那座园子。可是有好几次,她远远便看见他从那扇大门里走出来,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对她礼貌地点头一笑,又或是正缓缓推开泛了些铜绿的大门,留给她一个神秘的背影。
后来,不知为什么,他消失了,如同一个转瞬即逝的魂灵,一个谜一样的匆匆过客。
炭火快烧尽的时候,翦渊悄悄进来,轻手轻脚加了木炭。里间又恢复温暖。他小心翼翼坐在床沿,见茕姬依旧昏睡着,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光洁苍白的脸蛋,似有若无地叹息。
翦渊又悄悄出去了,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偶尔账目上会有些小纰漏让他皱皱眉,抿抿唇。
茕姬闭了眼睛,在心里想,为什么以前她会觉得,他是一个无法破解的谜呢?
心中如此想着,不觉轻轻叹出一口气来,惊动了伏案查账的翦渊。
“你醒了?”翦渊走到她的床边,俯下身来抚她的额头。“还感觉难受吗?”
茕姬摇摇头。
“我想再见见白日里的那个女子。”
“她就在房外,我去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乌衣进来了,翦渊知道茕姬想要和乌衣单独说话,便主动出去了。
乌衣坐在茕姬的床边,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茕姬靠坐在床头,脸色依然很苍白,精神倒还不错。
茕姬摇摇头。“其实,什么都不用问了。看你当时的表情,我就知道答案了,可我却固执着不愿面对现实。是我太自私,太任性。”
“你辛苦来到祈莲,就只是为了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可能你已经猜到,我和琮姑姑,就是你娘琮姬,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当年,祈莲傲只能给你娘爱情,而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可是她却愿意为了祈莲傲,辞去国师之职,忍受封印之痛,义无反顾离开沬国。我钦佩这样的女子。所以,当我也爱上一个外族男人的时候,我也做了和她一样的选择。可是到头来”
“那个男人,变了心?”
“不。”茕姬叹息,笑得痛苦又无奈。“我现在倒希望他是变了心的。他的心其实从来就没有变过。因为,他心里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第五十章 酒
“那个男人,变了心?”
“不。”茕姬叹息,笑得痛苦又无奈。“我现在倒希望他是变了心的。他的心其实从来就没有变过。因为,他心里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他本是有一个妻子,他们立誓携手白头,妻子却身患恶疾,命在旦夕,只有她茕姬珍藏多年的遗恨草,可以救其性命。所以,他不远千里来到沬国求药。他对她百般疼宠,万分怜惜,只为以赤诚之心打动她,求得草药。她情不自禁爱上了他,很自然地以为他对她如此态度,也一定是爱她的。于是,他顺水推舟,成为她热恋的情人。
她问:“你是真的爱我?”
他答:“真的,我真的爱你。”
“那——我要在你身上种连理枝,以后你若是背叛我,我啊,就要你被蛊虫吃得一点都不剩!”
“好,我心甘情愿。”
那时候的玩笑话,不过是想吓吓他,要他不敢变心,可是当时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让她愣了一下,便如同着了魔一般真的在他身上种下了连理枝。
后来,她辞去国师之职,跟着他离开了沬国。
然后在一天晚上,他带着她的遗恨草偷偷走了。
一个月后,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眼睛里,满满的是对死亡的认知。他跟她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妻子。他还说,对不起,我是来领死的。
她虽受封印,但因为天赋极高,催蛊之术还剩了三成。然而,她左手的无名指颤抖着曲起,又松开,再曲起,又再松开,却始终没有催动蛊术——
“现在想来,他当时说‘心甘情愿’,是说的真话。为了他至爱的妻子,他心甘情愿被我下蛊。
他走后,我就想起了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