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页)
仇,又为防李知县欺害,便离家逃入婺州山中,后来于某夜潜入东阳县衙,将李博古刺死,此后便亡命四境,只得做些无本钱的买卖,却决不加害无辜百姓,又时常劫富济贫。
转眼间,已是景定二年,高潭因通缉在身,心中愁闷,便时时借酒浇愁,一天竟在武义县一家小酒楼中喝醉,动弹不得,正被东阳县中一个来此做买卖的邻人认出,忙告到县衙,知县急令捕快擒之,又因其所犯事大,便连夜押解京师,不敢怠慢。
大理寺会审后,论罪当斩,便将高潭押入天牢,准备行刑。高潭半生凄苦,这时沦为罪囚,铁枷缠身,自知逃之无望,不免万念俱灰,又想到父母已然双亡,自己孑然一身,举目无亲,倒也觉得痛快。
其时丁大全已于两年前因瞒报战事被中书舍人洪芹狠狠参了一本。一时间,侍御史沈炎、右正言曹永年、监察御史朱貔孙、饶虎臣等纷纷上疏言其奸恶,又揭穿他的老底,终于惹得理宗龙颜大怒,便先将大全贬为以观文殿大学士知镇江府,次年又流放南康军。
景定二年,因监察御史刘应龙再请远贬丁大全,理宗念其旧恶,从之,便又将他谪贬为贵州四练使,放逐蛮荒不毛之地。大全于是怨愤,竟与州守淤翁明图谋不轨,欲造反投降蒙古,被告发,一时狼狈入狱。
此时贾师宪已掌握朝政,又知丁大全深恨自己,加上此人本是奸恶无行之辈,向来睚眦必报,留着总为心病,便欲除之后快。
碰巧大理寺有人通报了高潭案情,似道方知其为天下壮士,又与丁大全有深仇大恨,便亲自连夜探监,询问其身世,并好言抚慰。翌日又上奏理宗,揭发当年东阳县丞高玮冤案,又言高潭为父报仇,有魏晋侠士之古风,实为大孝之举,况且是为国铲除奸邪,有功无过。
理宗时下正宠似道,深恶大全,更兼自己精通理学,于孝义颇为看重,便当即下旨为高玮*,并赦高潭之罪,又赐金银等物。
高潭出狱后自是感恩莫名,似道便乘机将其收揽于府中,养为死士,又指使太常少卿兼权直告人院刘震孙上疏将大全远贬海岛,同时密令高潭快马南行,于路图之。
高潭欣然领命,终在藤州追上丁大全,便将这个一代奸相溺毙于水中,报了那杀父大仇。贾太师在朝中只言大全意外落水而亡,与人无忧,理宗及诸臣亦乐得如此,并无追查。
自此,高潭便效命于贾太师,全为报答当日搭救之恩,然而私下对其误国殃民、陷害忠良之举也是大为不满。
江万里等三人听完高潭经历,各自唏嘘,黄镛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未错,却不可因一己私恩而废天下公义,高壮士此时不弃暗投明,更待何时。”
离朝(五)
高潭道:“贾太师如今已为满朝愤恨,天下怨毒,高某岂会不知,只是太师毕竟对在下有大恩,纵然他千错万错,高某决不可做恩公的对头,还望诸位大人体谅。”
江万里感慨道:“那贾师宪恶贯满盈,待人只会以利相诱,从来未有半分挚诚,不想手下却有你这般义士。”
刘辰翁道:“贾太师对你有恩,你便不肯对付他,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只怕那贾师宪见你未达使命,定会再行卑鄙之举,若有别的死士前来,国老岂不危矣?壮士既有情有义,何不效仿那前唐的聂隐娘,如此既不用与贾太师为敌,却也可保国老无虞。”
原来前唐裴铏所著《传奇》有侠女聂隐娘故事。隐娘乃河北强藩魏博镇中大将聂锋之女,自幼随一老尼学成绝艺,又得师传宝剑一把。后来,隐娘嫁给一个武艺高强的磨镜少年,夫妻俩又为魏博镇帅田季安差遣,去暗杀与之有仇的陈许节度使刘昌裔。昌裔颇能神算,已知隐娘夫妇要来,便派人相迎于城门口,又以礼相待,毫无为难。隐娘夫妇见刘节度既知其来意,尚能如此从容,仁义气魄非比寻常,当下心悦诚服,不但放弃使命,还杀死田季安后来派出的杀手精精儿,并逼退更为了得的妙手空空儿。
刘辰翁怕高潭不知聂隐娘的典故,正准备详述之,高潭却哈哈大笑道:“聂隐娘一介女流,尚能以义为先,若生在今世,高某定会娶了过门,哪轮到那磨镜子的。”接着又正色道:“诸位放心,某先祖乃开国功臣,高潭再不肖,也绝不致辱没先世令名,在下虽不会不利于贾太师,却也决计不让国老损伤毫发。”
三人见他哭笑无常,实在有些魏晋遗风,说话虽是粗豪,却敬奉祖先,明辨是非、慷慨重义,又所知甚丰,显见读书不少,不由心中都暗暗赞叹。
黄镛当下忍不住道:“真壮士也!”江万里与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