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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气是那样沉闷、那样压抑,让他透不过气。
宣示完门规,厉无怨退回座上。
不等小蛋把腰杆挺直,便听叶无青道:“小蛋,你既已入我门下,也该有个正式的姓名。老夫已替你想过,从今日起你就叫‘常寞’。‘寞’乃本门忘情八法的最高心诀,也是为师对你的期望所在。”
“常寞——”小蛋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叶无青为他起的新名字,可怎么念都觉得陌生而别扭,远不如“小蛋”来得顺口亲切。
殿上人等纷纷颂贺道:“恭喜宫主又收佳徒,谨祝寞少来日大放异彩、光耀天陆!”
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小蛋有种想哭的冲动,很想告诉他们说:“我不是寞少,我叫小蛋!”然而他终究忍耐住,自始至终保持着缄默。
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拜师典礼,终于告一段落,但小蛋的苦难远没有结束。因为紧接着还有一场方兴未艾的拜师宴,在后殿开席。
作为今天酒宴的主角,小蛋硬着头皮跟在蒙逊的身后,一桌桌地向那些素不相识、连名字也记不清的人们敬酒致谢,感谢他们百忙中抽出宝贵的光阴,来出席自己的拜师典礼。
尽避,他们不过是冲着叶无青的面子,不得不来、不敢不来而已。
两三杯酒下肚,小蛋便醉了,随后的事情,也就成为记忆里的一片空白,后来听师姐姜楚儿说起,当日的酒宴上,他的表现果然很像一个“小淫贼”,甚至对着七老八十的婆婆们,那双眼神看过去都是直勾勾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抬回了家,又是谁替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等酒醉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
也许是醉酒的后遗症,脑袋沉甸甸地发晕,肚子里偏又空荡荡好不难受。这时就体现出了有下人的好处,很快阿青便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桂花糖藕粥。可惜小蛋实在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两口就停下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对着屋顶发呆,意识到这漫长的一日一夜,仅仅是自己来到忘情宫的一个开始;意识到在众人的眼里,他已不是小蛋,而是忘情宫宫主叶无青新收的弟子——常寞。
“寞少,寞少——”当阿青第三次轻声唤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小蛋才记起她是在叫自己,转过头,阿青端着洗脸水正站在床前,问道:“您要不要洗一下再睡?”
小蛋点点头,坐起身道:“谢谢。对了,江南呢?”
阿青拧吧了热毛巾递给小蛋,回答道:“江爷还在和杜先生清点各家给寞少送来的贺礼,打算抄出一份清单给您过目。”
小蛋哦了声,热乎乎的毛巾抚拭在脸上,顿起一股清凉曼妙的舒适感,还有一股淡淡的辛辣香气。
他愣了愣,发现盆里漂浮着一根窄长的深紫色叶片。“这是什么?”他指着叶片问。
“紫寒草。”阿青道:“杜先生说这东西虽然阴寒辛辣,不能食用。但泡在洗脸水里给寞少醒酒,却再合适不过。”
小蛋怔怔盯着紫寒草半晌,忽然伸手将它从盆子里捞起,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道:“好辣!”
“可不是?”阿青莞尔道:“这东西路边到处疯长,除了醒酒和炼药也没什么大用。要不是杜先生说起,奴婢也……”
她的话语猛然中断,睁大杏目,错愕地望着小蛋将一小截湿漉漉的紫寒草,塞进了嘴里,慢慢地嚼起来,失声道:“寞少,这东西可不能吃!”
小蛋一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鬼使神差,就把紫寒草塞进了嘴里,好像这动作近乎是一种可怕的本能,就如猫见了老鼠,狗看到骨头……偏偏,他嚼了两下还觉得挺好吃,带着强烈的渴望,咽进了肚里。
阿青目瞪口呆,差点把洗脸盆失手打翻,瞧着小蛋又吃掉剩下的一截紫寒草,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在唇边舔了舔。
小蛋完全没有留意阿青似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紫寒草阴寒的液汁顺着喉咙流入体内,小肮下立时生起一小簇暖洋洋的火,那团久聚不散的冰凉感不禁稍稍减轻,顿感舒服畅快了许多。
“不会罢,我肚子里的虫宝宝居然喜欢吃这个?”小蛋已醒悟到,这又是那条阴魂不散的圣淫虫在体内作怪,几口紫寒草下肚,小肮暖意融融,像有个小火炉焐着,说不出的爽气。
他看着空荡荡的水盆,问阿青道:“你刚才说,这玩意儿山上有很多?”
“是,是很多。”阿青看着他就似看着一个怪物,结结巴巴回答道:“满山都是。”
小蛋掀起被子穿鞋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