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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醇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惊骇的情绪。
“哈哈!这镜花天葬的阵枢,果然是葬魂灯!此灯制法如此苛刻,别说是一盏,就是一点灯油,你也不舍得浪费!却偏偏为了凑齐十盏,打碎一盏灯。不是为了布阵!又是为了什么!没了幻术伎俩,我看你如何拦我?”
谈音在黑暗中苦笑:“所以,你与我说着这些话,只是为了破阵?”
“只是为了破阵。”柳如冷笑着重复。
谈音长叹一声,道:“奢香……你真的破了我的镜花天葬吗?”这道声音层层叠叠,从柳如心底传来。柳如暗藏的身形微微一动,周身风声,浪声,居然全部消失,就连一直相互扶持着站在远处的叶观止与苏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地一时俱静,只留下眼前一点朦胧的白光,那居然还是一盏葬魂灯。
辽远的天边传来谈音低沉的声音。
“奢香,真正的葬魂灯,绝非甲板上那些粗制品可比。你想要破阵而出,很简单,砸碎那盏灯就行。如果你不能破阵,就心甘情愿地随我回归墟吧。”
柳如心中蓦然一沉——
那盏灯……在哪里?
仿佛眼中有雾气腾起,即使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柳如也看不真切。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归墟里最黑暗的日子,死亡如附骨之疽,缠绕着所有不得安宁的灵魂。而她,会坐在归墟最接近海眼的山巅,等待着每一天天光穿透归墟之眼的刹那。哪怕为此经历一整天的浴血厮杀!
那盏灯……在哪?
柳如的神识跌跌撞撞地飞奔在意识的牢笼之中,忽然,眼前光芒大盛,刺目地就像她第一次在帝都看见漫天彤彤的云霞,云霞深处,有一张宁静地仿佛澄空了岁月的面容——时言!
最后一盏。
真正的葬魂灯。
居然是曲时言的法身!
☆、第97章 平生意
记忆的明光轰然大盛。
以常人难以解读的顺寻,次第展开——
坠入大地背后的太阳,将地平线烧成了玫瑰色。那跃动如火的色泽,仿佛有生命一般。贴在大海上的云层,燃成一片明烈。她就在那样彤彤的光华里,看到了一生都无法的忘记的人。
他从目光永远无法穷尽的石阶上走来,一步,一步,却仿佛踏着同一阶石阶。脚步随着石阶的蔓延,逐渐向她走来。身躯却一直占据着同等的视野,仿佛现实世界近大远小的规则,无法在他身上体现。而那时,唯一吸引住她的,却是他清澈空茫的目光——那是最后一个即将回归于星空的守望者,凝视着数百年来第一个踏入这片异境的生灵的目光。
她能从那样的眼睛中看到欢喜与悲哀,宁静与惊异,从容与无措,仿佛一面最完美的镜子,彻底反射出观察者最细微的情绪——
她从那个人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也读出了他神态里等待询问的姿态。
所以,她问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这里是哪儿?”
“你知道这是哪里。”他没有一丝笑容,仿佛漫长的时光剥夺了他微笑的权利,可是奢香最善识心,她听到了他心底缓缓苏醒的笑声。
“帝都?”于是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既是,也不是。”他俨然认真又毫不在意地回答。
“嗯?这里如果是帝都,怎么又能说不是?如果不是帝都,怎么又能说是?”奢香骨肉均称,俏丽甜美的笑容,在夕阳万丈红芒中格外引人注目。他凝望着她,却仿佛在看着一团会说话的空气。
“你看到你脚下的天梯了吗?”他问地格外安静。
“看到,又如何?”她却像执意要搅起古井的波澜。
“那是通往帝都的唯一一条道路。你登上天梯了吗?”似乎那眼里有某种宁静得慑人心神的力量。
“怎么才算登上?”奢香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登上天梯了吗?”他继续询问,眼中忽然略过一丝情绪的波澜——那似乎是微弱的笑意。
奢香皱了皱眉,心知这些人总爱打不着边际的哑谜,于是环顾四周:“登上了。”
“没有。你没有。”他依旧像是在看着一团会说话的空气。
奢香微怒:“你什么意思?”
“你的心,没有登上天梯。所以你与帝都,永远只有一阶之隔。”
他立足在距离奢香只有一步的台阶上。
她闻言眼睛一亮,不再妄自登梯,而是双目微闭,忽地睁开。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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