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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底已布满严霜。
“姓……”木仰之突然住口,仿佛那一个字就是一个咒语,令他忽然噤声。
谢怀衣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映物无别的眼眸里,居然涌出了只属于人类的复杂情绪。他无声地凝望着谢怀衣,却像是凝望着无限的虚空——
“没有姓氏……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极微弱,在场就连白羽都没有听清,谢怀衣却一瞬间神移色变,仿佛听到了某种直击心底最深处的东西。
谢怀衣沉吟片刻,竟然第一次产生犹豫,拿不准是当着众人之面询问,还是置之不理。
木仰之却没了认人的兴致,一身飘转,落叶随风般融入茫茫丛林,就像他从未出现。
来之前,众人都将木仰之当做了申城的半个主人。此刻被主人抛下,连招呼都不打,却没有人觉得很奇怪。大家该收拾的收拾,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只能天亮之后,再办正事。
谢怀衣独立在层层翠叶之下,神色变幻莫测。
唯一静观全程,一语不发的薛医生,此刻坐在女儿的轿车后座,神色中有些叹息。那份出发前,谢怀衣交到他手中的药剂配置单,此刻还静静躺在他上衣左侧的衣带中。那是他青年时代求学时的导师,郑亦铮老先生亲笔写下的药单。
那些复杂的程式,在他脑海中快速闪现,外人根本无法理解它们注入人体的效果,他却清晰地就像触摸岩石上的刻痕——那是他终其一生都不曾参透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一个年轻的觉醒者少将手中。其中内情,令他不敢深思,却必须想清——那种久违的紧迫感,甚至比亲眼看见女儿逐渐失去生机,更加沉重。
高大的冷杉树冠上,是一片洁净的白雪。
层层枝桠交叠舒展,居然令这片离地百米高的世界,空旷如雪原!
这片宁静的雪原之上,只有零星的建筑孤岛,静静耸立在呼啸的长风中。枝叶被长风拂动,雪原如云涛般摇曳生姿。
木仰之就静静站在雪做的云海上,皱着眉道:“阿如……你来了。”
雪涛中掠过一点晶莹,就像某种未知的晶体,收集折射了整片天地的光。
“你给我赶紧离开这座城市!越早越好!”那个曾经在谢怀衣他们耳边,回荡出无数回声的声音,此刻居然清晰而干脆。
“这是你的忠告?”木仰之静静站着,完全忽略了那人口气里的命令,静静仰面看向那触手可及的云层。
“不是忠告。”那个被成为阿如的女子,缓缓显出一副晶莹的骨骼,声音却不是从那副骨骼的咽喉中发出,“是警告!”
木仰之毫无表情,确切的说,他似乎并不善于用表情表达情绪:“你也看到金陵城上,那朵华盖云了?”
那女子被木仰之岔开的话一惊:“华盖云?”
“云从龙,风从虎……”木仰之叹了口气:“他还是出手了……”
似是被这句话中的某种东西震慑,那女子冷厉如刀的口气微微一滞——“真的?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不是。”木仰之苦恼地摇动了脚下的冷杉树冠,整片树林都在他的脚下簌簌颤抖。雪,大片掉落,露出树冠苍青色的枝叶。
“你也希望不是?”那女子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冷笑意味:“截然相反吧?要不然,你为什么要留在申城?”
“我答应过一只鸟,要还给它一片的森林。”木仰之淡淡道,云层在他眼中缓缓变换,“这只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这句话里饱含着深沉的叹息,居然让这个被称为“阿如”的诡异女子一时沉默了。
“该走的是你。何必来这里?”木仰之叹了口气,目光终于落在那具剔透的骨骼上,那平静的神色下,闪烁着无声地波光。
女子冷笑:“我来这里,自然也是我的事,又与你有何干!”
大概她只是心气不平,激愤的话脱口而出。可木仰之居然淡淡回答道:“好吧……你随意。不许取活物的骨头,别的,我也不拦你。”
“你!”女子一字顿住,冷笑着卷起一阵阴风,“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木仰之有些沉默,沉默是他作为一棵树的常态。这种无言的寂静,常常令他回忆起时光最初的朦胧画面。那个时候,他还尚未脱出于草木形骸之外。在广漠的旷野里静静等待着风中归鸟的痕迹……
日光筛过羽毛间温暖的轻絮,那些柔软的绒毛,在无声的风中卷入他粗糙的树皮——那是他对柔软最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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