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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蚀骨的真实。
崇临痛俯在桌案上抽著气,想笑却笑不出声,想哭也流不出泪。剧烈咳喘让五脏六腑都似搅在一起,全身血液猛地从心房涌上喉咙,哇一声,呕出大口殷红鲜血,失去了意识。
杜衡披著狐裘裹得像只白绒绒的粽子,浑身伤口疼得动弹不能,折了根枯草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砖石地面上满是道道刻痕,住在此间的牢囚想必都做过类似的事。是在倒数刑期还是计算著出狱之日?杜衡并不甚在意。
这些天再没人拉他用刑,伤口也仔细包扎了,饭食荤素搭配从不重样。死囚蹲牢蹲得这麽舒服的,怕也没几个。
八年来日日竭虑步步惊心,如今情债仇债一命抵,终於能放松下来静思所爱。
初见时惊讶好奇的脸、微笑时开心无邪的脸、痛苦时隐忍欲泣的脸、年少时的、成年後的、面对自己的、对著他人的……翻来覆去叠得满满的,最後,只化成吻自己时那羞涩绯红的面容。
还记得在灵山,一日崇临身子尚好,杜衡拿勺喂他喝药,悠哉说道:『等我们老了,在山下开间医馆怎样?你接待病患,我诊脉开方。』
崇临正苦著脸咽药,听到这话借机调侃:『那你不就是杜大夫了?』
杜衡一愣,怔怔看著他,突然喷笑出来。
『你笑什麽啊,莫名其妙。』崇临边嘀咕『傻瓜』边白了他一眼。
好容易止了笑,杜衡贴到他耳边:『我是杜大夫,那你是什麽?』
『……不是你的跟班小厮吗?』
啊哈哈,杜衡笑得更厉害了,也不理会追问著『到底是什麽?』闹别扭的崇临,又塞了一勺汤药进他嘴里。
是什麽啊……答案其实很简单。
有杜大夫,却没杜夫人成双入对岂不孤单。
草棍在地上有心无意的划著,一遍又一遍。
「春蚕不应老,昼夜常怀丝。何惜微躯尽,缠绵自有时。」乐府西曲歌《作蚕丝》,苏清凌在暗处看他书写多时,不觉轻吟出声。
「苏大人,真是稀客。」杜衡回过头来,神色宁和的笑起。
明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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