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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对他多作解释,相反却想看看他是否介怀。
聂沛涵握着鸾夙的手紧了一紧:「我不是那样狭隘的人怪只怪我来得晚了。」
听闻此言,鸾夙几欲落泪。她能感到聂沛涵的灼灼目光定定落在自己身上,可她不敢看他,她只怕再看一眼今日便逃不掉了。
她并不一定是就此选择臣暄,也不是心中已有了决断。她今日的离开其实无关真心假意,也无关孰新孰旧。只是若必须辜负一人,她唯有选择聂沛涵。
她不愿再失去她的姐妹,亦不愿做那祸水红颜。无论是破坏小江儿的终身幸福,还是引起臣暄与聂沛涵的敌对,这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她从未给予过,便也受不起这情;她从未付出过,便只得避开这意。
日期:2013…11…01 18:29
趁着彼此还未沉沦深陷,先挥刀斩了他的情丝。而她自己的,才能慢慢理清头绪。
她相信终有一日,聂沛涵会理解她今日的决定。无论於公於私,为人为己,她都不能再留在南熙。小江儿代她受过,臣暄的如山承诺,还有肩负的血海深仇和龙脉秘密,无一不是她最最沉重的负担。
鸾夙几乎是贪婪地汲取着他掌中传来的温热,耳中再听聂沛涵叹问:「怨我吗?今日之事」
她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朝着聂沛涵缓缓摇头:「圣旨难违,况且下旨之人是你的父皇其实能看到芸妹妹有个归宿,我也是高兴的。」
「可我终将辜负了她。」聂沛涵语中浮起一丝愧疚。
日期:2013…11…01 18:30
这一句话听在鸾夙耳中,她竟分不清是喜是悲。鸾夙与凌芸,凌芸与鸾夙,二者本是一人,不分彼此。不过是因为命运捉弄,才会迫不得已一分为二。作为鸾夙,她懂得聂沛涵的心意,可作为凌芸,她尚且不知。
既然要走,便也要走得明明白白吧。若不给自己一个迎头痛击,只怕她还会留恋於此。鸾夙抬首看向聂沛涵,眸光之中是无比的郑重:「我尚且还有一问,欲请殿下如实相告。」
「我不会骗你。」他笑着答话。
鸾夙的目光细微而谨慎,流连在聂沛涵雌雄莫辩的绝世俊颜之上:「殿下对凌芸,可曾有过一丝情意?」她问的不是江卿华,也不是她自己,而仅仅是这个名字。
聂沛涵闻言微蹙了眉头,沉吟片刻才缓缓答道:「我自小受过凌相大恩,与芸儿亦算年幼相识。她小小年纪家破人亡,其中有一半是为我所累若说对她决然无情,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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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沛涵斟酌着该如何措辞,最终坦白地下了定论:「我对芸儿,有怜惜,有愧疚,有责任,亦有图谋但没有情爱。」
有怜惜,有愧疚,有责任,亦有图谋但没有情爱。
聂沛涵的这句话在鸾夙脑中久久回响,直教她默然说不出话来。她缓缓抽回覆在聂沛涵掌下的柔荑,只觉随之抽回的还有她的半颗真心。
是呵,她早该想到的,南熙慕王殿下爱的从不是凌芸,他要的只是龙脉。换位思考,若今日待嫁的女子当真是她本人,那眼下聂沛涵对她信誓旦旦的情意可还会如此纯良深重?
他说,他对凌芸有种种情分,却独缺一剂情爱。可鸾夙就是凌芸,凌芸也是鸾夙。
他对假凌芸有情,便是对真凌芸的背弃;他对假凌芸无情,才更教真凌芸寒心。
这本是一个无解之题,永不会有人能给出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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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夙终是笑了,只是这笑容背後究竟有多苦涩,大约也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抬首看着刺目的天色,彷佛那高照的艳阳能将她眼底的热泪逼回去:「吉时要到了,你快去吧。」
聂沛涵面上闪过一丝不安:「你看着不大好,可是身体不适?」
鸾夙摇头否认:「大约是暑气太重,忙了一个晌午,我有些乏了。」
聂沛涵闻言又蹙了蹙眉头:「先回屋歇着吧。外头人多嘈杂,待礼成之後我再来瞧你。」
「好。」鸾夙一口应下,又将聂沛涵送至别院门口,抵着日晒绽出一个最明媚的笑容,只盼着他会记取自己最深刻的美丽。
这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重逢。而她所能做的,唯有在这重逢的盛宴之中觥筹交错,饮醉来客,最後清醒转身,微笑别离。
朱弦断,明镜缺,容颜盛时,与君长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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