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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子。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染红了手中的白瓷片,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我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入口中吮了吮,埋着头继续收拾我的碎片,不理会上面投来的眼神。
靴子在我的面前又停了片刻,方才调转方向离去。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失落感,怅怅寥寥。
已是丑时,这对于登基不久的胤禛来说并不算太晚。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在他身边当值,对他每日的作息了如指掌。一般他总是会批阅奏折到子时左右,再读上一两个时辰各地发来的汇报和密信,直到丑寅之交才回去歇息。睡不了多久,又要在卯时醒来准备当日的朝会。
这哪里是一天八小时工作制,简直就是比血汗工厂还血汗工厂的人身剥削么。以前康老爷子虽然没有他这么拼命,但是每天晚上也绝不会早于子时就寝。都说皇帝坐拥四海,福享天下,要我说搁现代,要想当一个好皇帝就是属于有命赚钱没命花一类的高危金领。
我立在胤禛身后一米处,寻着空有一搭没一搭得打起了小盹儿。正迷迷糊糊,忽听得胤禛说了句:“出去走走。”,赶忙强打精神提了盏灯,随着胤禛出了殿门。
北京城冬季的夜晚总是会让人联想起肃杀的北方以北。羊角风灯在呼啸席卷的北风中摇摇欲坠,灯影明灭之间看见远处密密匝匝层叠交织的巨大建筑群,似是四爪微曲,随时都可能扑将上来的巨型的猛兽,让人惊心动魄。
我在前面掌着灯,却是跟着胤禛的步势随他走到了一处高台之上。
台上风大且无定向,羊角灯虽有灯罩保护,但也经不住风的来回折腾,扑腾了几下便灭了。
我抽出火折子想要点灯,但是才一□,火折子上的火就被卷来的风给吹灭了。如此往复了两三回,我暴露在外面的手被寒风吹得几近麻木,动作也不利索了起来。
“不用点了,朕就站在这里看看。”胤禛回头侧脸看了我一眼,淡声道。
“是。”我踟蹰着是应该继续提着没光的灯笼,还是把灯笼放下暖和暖和快要僵掉的手。忽然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把手给我。”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他握住。他掌心的温度不断给我冰冷的手传来温暖,丝丝寸寸不停歇地窜入我的肌肤每一道纹理之中。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双手贪恋地不断吸取他手中的温度。
大抵是风太大,把我的脑袋吹的也不那么好使了。好半天,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条件反射般,身子立刻往后一窜,手也使劲的挣扎,口中惊叫道:“皇上!”
“叫我胤禛。”手的抵抗并没有成功,依然被他用力的握在手中。他的一双眸子在微弱的星光映照下,似有什么感情在其中剧烈的起伏不定,波澜汹涌。
“皇上……”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但还是下意识的口中否认道:“皇上,奴才……”
“我知道你回来了。”胤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想要把我全身从头到脚都看穿一样。
我见今天这一关怕是蒙混不过去了,只好抽了一只手出来,背过脸一掀面具,长发倾泻,真相大白。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是我的?”我定了定神,迎着他的目光而上:“你早就知道了?”
“不,就在今天。”胤禛摇摇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今天?”我蹙起眉头,问道:“是十四爷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发现的。”胤禛沉静地看着我道:“若是当时他告诉了我,我又哪里会发那么大的火。”
“那是……”今日的情形像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我恍然大悟:“焚香?”
是了,肯定是在我拿起香炉的时候。在康老爷子身边呆了段日子后,我就有了个职业病,对香炉香料特别敏感。再加上我熟练的刮灰的动作,偌大个宫里能做到我这般精湛程度的只怕掰着指头也能数出来。
“对。”胤禛点点头,轻轻握住我的手,将之前被瓷块划破的手指放在唇边浅浅一吻:“还疼么?”
他的目光欢喜而轻柔,就像我之前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看到过的一样。恍恍惚惚地觉得,似乎十年也不过是弹指刹那,我和他依然还是像以前一样,从未改变。
可是,高台远处迤逦而来的一串宫灯让我清醒的明白,不可能。十年间他有他的谋略抱负,我有我的颠沛流离;他有他的温香软玉,我有我的明月孤灯。
我们之间,到底隔了太多的不甘,太多的辜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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