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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替虞绍衡答道:“妾室只是夫人用来给侯爷绵延子嗣的工具。你不行,夫人便又将翡翠等人送到侯爷身边。侯爷醉得再深,也不会忘掉发生过什么事。侯爷要除掉安国公府,姨娘碍手碍脚,又本就心思歹毒,不得不除。”
虞绍衡指了指长安手中药碗。
冯慧萱再度看向虞绍衡,看着让她由爱生恨再到疯狂的男子。依然是那样勾人心魂的俊美容颜,此刻看来却是那般陌生。
他已没了生机。
他的心死了。
随叶昔昭去了。
到此时才知,他有着如此残酷的一面,不着痕迹地就让她落入了他的圈套,可见他早已看穿她心性。
细细想来,今时今日也在情理之中。
自从她出现在莲花畔室内,自从他被整个侯府算计之后,他自然会处处留意内宅诸事。有安邦定国之才的男子,只要他想,府中是非皆能了如指掌。没有什么事能够长久隐瞒他。隐忍不发,不过是时机未到。
眼下,叶昔昭的死,让他没了耐心,让他现出残暴的一面,所有殇痛化为杀机。
如此残酷、让人绝望的男子,守着又有何用?不如死去。
冯慧萱惨然一笑,探手接过长安手中药碗,一口气喝下。
她以为那是一碗毒药,事实却非如此。
她以为虞绍衡已太过残酷,他的残酷却远远超出她想象。
那是一碗堕胎药。
长安将她捆绑起来,又用布条塞住她嘴巴。
过了些时候,她腹中剧痛不已,身下涌出阵阵暖流。
长安将她拎到寝室,绑在了座椅上。
她要在剧痛折磨之下,在失血过多之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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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其余几房妾室听说了叶昔昭的死讯,随即被人唤到冯慧萱房里。进到厅堂,她们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室内落针可闻,气氛阴沉得近乎诡异。那盘膝而坐的男子,却似生来就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死亡阴影笼罩之下,也不能将他的俊美消减分毫,即使他神色已冷漠如铁,即使他双眸已寂灭成灰。
虞绍衡不等她们上前行礼,已然下地,缓步踱向门外,语声甚是平静:“冯氏女听闻夫人噩耗,急火攻心,小产离世。你们与夫人主仆情深,听闻噩耗之后甘愿陪葬——怎么死,自己选。长安,命管家多备几口棺椁——不可铺张。”
他从不肯承认,她们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从来只有一个,而她已然离开。
几个女子一时如遭雷击,面面相觑,要通过别人惊恐的眼神,方能确定方才所听非虚,死亡一般的沉寂之后,才纷纷出声呼救,试图逃离。
虞绍衡撇下众人,缓步走出院落。
三夫人带着丫鬟站在院外探头探脑地张望。
虞绍衡吩咐长安:“过些时候,让她去好好看看那几个人。”
“是。”
这日午间,三夫人离开冯慧萱的院落的时候,挂着痴傻的笑容,喃喃低语:“死了,都死了。叶昔昭死了,谁都不用活了。下一个就是你,宋歆瑶,下一个就是你谁让你帮冯慧萱到了侯府的?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此后多年,三夫人每日只做一件事——重复这番话,直至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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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日间,虞绍衡妾室全部死于非命,三夫人被吓成了傻子。太夫人听闻之后,险些晕过去。
她从来没想过,他的儿子会让她领略到他骨子里的凶残暴虐。眼下这些行径,分明像是不想再过安生日子,要将家园亲手毁灭。
一切,只因叶昔昭之死。
太夫人强忍着心头如浪翻涌的纷杂情绪,耐着性子等着,等儿子前来给她个说法。
虞绍衡却一直未曾现身,他一直留在正房,终日倚在叶昔昭最喜欢的那张美人榻上,沉默。连借酒消愁的心情也无。
直到叶昔昭出殡之后,虞绍衡才去了太夫人房里,开门见山道:“娘,过些日子给绍桓另寻良家女。我已请命去镇守边关,何时回京,再谈续弦之事。”
“你”太夫人看着他明显消瘦下去的容颜,万般责怪的言语到了嘴边又强行咽下,半晌哽咽道,“绍衡,值得么?你这几年值得么?”
“只当是我前世欠了她。”虞绍衡撩袍跪倒,“娘,绍衡不孝。”
太夫人强忍下泪水,“早知今日,我便是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也会尽力谋得你们小夫妻和和美美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