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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锦意深睥苏女,续书才浅愧班娘。
谁识戏语终成谶,窀穸何处葬刘郎。
据披露,除以上提及的内容外,这对书箱上还刻有恭贺新婚的吉庆词、“拙笔写兰”等字画。
经过一番鉴定、考证之后,认为这是“二百年来的一次重大发现”。那五行题签是“曹雪芹笔迹”,一首七言悼亡诗则是“曹雪芹夫人的墨迹”。论者的结论:芳卿就是曹雪芹的夫人,或者更确切地说,就是乾隆二十五年在南京邂逅而续弦的妻子。
十分可惜,我对古器物真伪的辨别实在缺乏起码的常识,因此对定论,自然也就不敢妄加月旦了。不过,看了那组目录中的“芳卿”二字后,倒使我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于是“翻箱倒箧”,竟找出一本嫏嬛山樵所撰的一部《补红楼梦》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发现那“芳卿”的名字,原来在狗尾巴似的续书里,已经有人用了。开卷第一回甄土隐详说芙蓉城,他向贾雨村说道。
那幻境中尚有一位警幻仙姑总理其事。其妹名唤兼美的,就是芙蓉城女子所谓名为芳卿者是也。
曹雪芹夫人芳卿,是在南京石头城里相遇的,现在美蓉城里又出了一位“名唤兼美的”芳卿,真真无巧不成书。据《补红楼梦》作者说,芙蓉城者即太虚幻境也。由此猜想,是不是曹雪芹的续弦妻到了嘉庆二十五年(庚辰年)逝世之后,也到芙蓉城消结“情案”,写曹公相会呢?乾隆庚辰结婚,嘉庆庚辰逝世,这两年份都在“庚辰”上,说不定还有点什么研究,红学家不妨做点考证,或许还会有什么重大发现的。
有的红学家指出,“芳卿”二字在旧社会本是那些青楼女子们的艳称,以曹雪芹之博学当不会疏忽如此,将自己的患难之妻也称为“芳卿”。这续作者硬是把芳卿与“擅风情,秉月貌”的秦可卿——兼美捏作一人,实在有点大不敬。当然,曹雪芹世事通达,未必计较那“芳卿”的来历,不然二百年后,红学家上哪儿去发现曹雪芹的夫人就是芳卿呢!
1982年11月20日
新妇并非皆新娶
新妇并非皆新娶
——“新妇”三解
曹雪片于乾隆二十八年除夕逝世后,他的好友敦诚写过一首《挽曹雪芹》的诗,其中有句云:“肠回故垄孤儿泣,泪迸荒天寡妇声。”(《鹪鹩庵杂记》)后来,敦诚又将这一句改为“孤儿渺漠魂应逐,新妇飘零目岂瞑?”(《四松堂集》)研究者据此推断出雪芹在世时,曾经“新”娶了一位夫人。还有人根据一些传说,“考”出雪芹这位“新妇”就是乾隆二十四、五年在两江总督尹继善衙门作幕时续娶的旧相识,她的名字叫杜芷芳,娘家就在常州。
曹雪芹在乾隆二十四、五年,究竟去没去过江南重温旧梦,已有人撰文讨论过,且与本题关系不太大,故不加评说。这里仅就“新妇”一词的解释,略加辨析,以申鄙见。
据笔者所见,“新妇”一词至少有下面三种用法:
(1)称新婚妇女曰新妇。《世说新语·贤嫒篇》所记:“王公渊娶葛延女,……‘新妇神色卑下,殊不似公休。’”唐·王建《失钗怨》诗:“双杯行酒六亲喜,我家新妇宜拜堂。”(《全唐诗》卷298)这里所说的“新妇”,皆是指新婚之妇女。
(2)妇女自称新妇。《世说新语·文学篇》有一则故事说:东阳太守谢朗抱病见客,久不休止。其母王氏爱子心切,出对客人说:“新妇少遭家难,一生所寄,唯在此儿。”这位老夫人的儿子已官至太守,仍自称“新妇”,显然无“新婚”之意。又,上引书《排调篇》也有一则故事,是说王浑与妻钟氏看见自己的儿子走过时,王浑很得意,但其妻却说:“若使新妇得配参军,生儿故可不啻如此。”这里也是妇女自称。据朋友告知,今天在浙江某些地方的农村里,还有不少已婚多年的妇女,自称“新妇”。
(3)泛指已婚之女子。《全唐诗》中有“洮河李阿婆,鄯州王伯母,见贼不敢斗,总由曹新妇。”(卷878《谣》)“百年不遣踏君门,在家谁唤为新妇”。(卷298《促刺词》)“晚态愁新妇,残妆望病夫。”(卷299《赏牡丹》)这些诗中的“新妇”,可以说既不是指新婚之妇女,也不是妇女自称,而是属于第三种用法,即泛指已婚之女子。
上面提出的三种用法,恐怕不是“新妇”的全部解释,且其中有的例子也可能理解错了,但在至少三种用法的看法上,大体还是可以成立的。现在来看一下敦诚诗中的“新妇”一词,立即可排掉第二种“自称”的可能,只有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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