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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颇有些黯然,锦梓握着我的手,什么都没说,我看他一眼,虽然仍然是无表情的一张俊脸,我却觉得很生动,心里舒服了一些。
有些事情,本来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夜里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初春时节,略有寒意,这般天气,身在异乡,一间陌生驿站,最适合一席凉箪,拥被大眠,想一些久已不想的往事。我本累得浑身如散架一般,驿站送来很热的水洗了脚,锦梓坐在床上,我斜倚在锦梓怀中,听着窗外雨声,心中颇觉异样:
不知不觉,没有电脑网络,冰箱空调,电灯电话的生活,我居然也这么适应了。
锦梓头发垂到我面前,我绕在手上把玩,柔滑冰凉如冰丝一般。他胸膛起伏,和我呼吸吐纳暗合,肉体的微温透到我被上,春寒之中犹觉得身心熨贴,我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悠然说:“回京咱们无事酿些葡萄酒喝罢。”
锦梓没说话,不知是不是无声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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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京,行程很慢,于我,倒像是蜜月旅行,且充满了“落拓江湖载酒行”的情致,就这样,四月时,也终于一路到京了。
好久不曾见到我的干儿子老高,这老小子打从捷报传来,左盼右盼,终于见了我,激动得胡子直颤,一个劲请我去他家要给我们接风洗尘,自然,还有刘春溪。
周紫竹瘦了不少,这次我们在外征战,他一人在朝中力撑,可谓居功至伟。我们能无顾虑地作战,也得益于他和刘春溪始终毫不延误的军需供应。
打了胜仗,自然是有封赏的,我的爵位终于到了一等公,再进一步就要封王了,食邑也大大增加,我暗自警醒:功高不赏,过几日要寻个衅让自己被削削爵,罚罚俸什么的。
锦梓也被加了三等公,食邑三千户,并且要担任兵部右侍郎。不过几年,大约就要接替邵青的兵部尚书的职位,毕竟,十八岁当兵部尚书有点太夸张了。
不过他这年龄立下如此功劳,也是历史上的奇迹了。
各部的官员们要讨好我和锦梓,纷纷请客,我去了周紫竹,高玉枢那里,不去别处不好,于是热热闹闹喝了至少一个月酒,几乎每天被灌醉,让我深深担忧我的肝。
一个月后,锦梓为亡父鸣冤,正式请刑部重新审查他爸爸和包存鑫的案子,我们暗自给主审的刑部官员透了口风,两位冤死的清官得到了平反,当时参与审理,或者说参与诬陷的官员们被撤了几个。
邵青和我当时是主使者,邵青已经死了,不再相干,我虽然躲在幕后,也不能毫无干系,于是自请削爵,连降三级,爵位打回一等候,这案子很是轰动了一时,据说很多民间百姓都为终于昭雪的两位青天大老爷立了牌位。
锦梓于是表示终于可以为亡父守孝三年,要求丁忧。
锦梓的前途若锦大家有目共睹,少年得意,居然来这么一招,大家都跌破眼镜。他父亲毕竟逝世多年,完全可以不必报丁忧的,这样简直就是自毁前程,浪费最重要的三年时光。
朝廷夺情三次,他坚决推辞,终于在一片“啧啧”赞叹声中窝到我家里躲起来。
另外一件大案子是那个人口贩卖集团的落网,那个教主实则也是个熟人,就是当年混进我府中捞走我大批钱财的内奸罗耀祖,原来这个集团是“五毒教”的一个分支机构。
新仇旧恨,再加为祸百姓,我自然不能放过他,立刻判了个斩立决。
后来他被斩于菜市口,我去看了他的尸体,是一个面目普通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不知道这是他的真面目,还是被掉包了。
不管如何,“五毒教”从此销声匿迹了。
锦梓实现了他的诺言,他说过不想再涉身庙堂,我私心是高兴的,我不喜欢公务缠身的锦梓,为了朝廷的事情忽略我的锦梓。但是想想还是觉得自己自私了些。
锦梓恢复了在梅花树下舞剑的习惯。
我在京郊找到了一片庄子,种了葡萄,第三年秋天的时候酿出了第一批还不错的葡萄酒,不过是类似通化那种甜甜的拿蜂蜜一起酿的葡萄酒,毕竟我无处寻找解百那,赤霞珠,不管是黑比诺还是灰比诺还是白比诺,这些品种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篇就是五年后了哟,快要结束了。
雏凤清于老凤声
铜镜中一张脸依然光洁如玉,黑发如云,一双凤目不笑亦含情,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但跟我第一次所见已经似乎有了很大不同。没有发现皱纹,我还是叹了口气。
时光易逝,这五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