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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丈又说:“就是那位二小姐的喜事啊,听说她就要嫁给李守备家的公子了。”
陆贞身体重重一晃,心里一阵苦涩:他,可不是就看中了陆家的钱的吗?回想往事,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自己竟然以为他是真的爱自己,还那么信心百倍,心里百感交集——若是自己真的嫁了他,以后才发现,又如何才好?可是妹妹……
她心里有事,魂不守舍地走出了大殿,却不料被一棵树的树枝拉下了自己的纱帽,她挣了几下,那纱帽却被树枝拉得很牢,怎么也弄不下来。陆贞无奈地揭开了自己的纱巾,这才把纱帽完整地从树枝上取下来。她回转头来,却发现一个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也没在意,只当那人是登徒子,匆匆就走了。那人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了良久,这才走进了大殿里。
陆贞不自觉地往陆家走去,她戴了纱帽挡住了脸,也不怕别人看见。鞭炮噼里啪啦地放着,街道两边都是看热闹的人,她身边有人兴奋地说道:“嗬,这皇商陆家嫁女,可真气派!整整一百二十抬嫁妆!”
另外有人也啧啧称奇地附和,“可不?李守备家的少爷也刚捐了县令,这陆家二小姐一嫁过去就能当官夫人,命可真好!”
陆贞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让自己不发出一声,热热的眼泪却早已经滚滚而落,人群又在这时骚动了,“新娘子出来了!”
她被身边的人推来推去,差点摔倒,身边却有人一把托起了自己。陆贞大惊失色,回转头来,那人却是高展!
高展悄声对她说:“跟我来吧。”
两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直走到一条小溪边,陆贞摘了纱帽,眼圈泛着红,一直在流着泪。高展心里挺不是滋味,却故作轻松地对陆贞说:“还说每次见我都挺开心,怎么这次哭得这么厉害?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李公子啊?”
陆贞啐了他一口,却没有再哭了,只是说着:“胡说!我根本就看不上他。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东西,根本配不上我妹妹!”
高展有点意外,问她:“你不恨陆珠抢了你夫婿?”
陆贞想都没想就回答:“不恨,她虽然是大娘生的,可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妹妹叫陆珠?”她疑惑地看着高展,高展果然尴尬地咳了一声。
陆贞又说:“是不是你上次到找我的时候查到的? ”
高展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他对陆贞说:“嗯……太妃走了,我听说你病了,很担心你。”
这话提醒了陆贞,她满腔的情绪都释放出来,又恨又怨,捶着高展的胸口,却怕自己力气太大捶疼了他,心里又舍不得,哭着说:“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不知道,那天的火好大,我都吓呆了,我怕我就那么烧成一堆焦炭,再也没办法回家,再也见不到你了!”
高展紧紧地搂住了她,坚定地说:“是我不好,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他心里万千句话,又哪里能说出来。
陆贞听他这么说,早就不生气了,只是轻轻地哭着。高展又说:“好啦,你再哭的话,忠叔肯定会怪我欺负你了。”陆贞这才注意到远处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她没有见过,显然是高展口中的忠叔,想起刚才自己一番情意表露,有点害羞,擦了擦眼泪,高展出声道:“忠叔,元禄,你过来一下。”
他给陆贞做着介绍,“阿贞,忠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这是元禄,你见过的。”
元禄十分热情地跑到陆贞身边,“陆姑娘,好久没见,你比原来又漂亮了!啊!那叫一个蹲在河边就死鱼,站在地上就吓雁!”这一下化解了陆贞的尴尬,她扑哧一声就笑了。
高展也笑了,踢了元禄屁股一脚,“滚!好好的沉鱼落雁就被你搞成这个样子了,阿贞,你别理他。”
陆贞看他当着别人的面也不避嫌地叫自己阿贞,脸顿时就红了,低声说:“你别叫我阿贞!”
她走到忠叔身边行了个礼,“陆贞见过忠叔。”
忠叔呵呵一笑,给她还了个礼,“不敢当,不敢当。”
高展看她一副小女儿姿态,心里得意,取笑着她,“害什么羞啊,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
陆贞耳根都红了,低着头愤愤地说:“你再取笑我,我就把你的丑事都说出来!”
高展哈哈大笑着,却又逗她说:“尽管说,忠叔都知道,噢,对了,他还知道那会你把我的衣服洗坏的事呢。”
陆贞连忙分辩,“那不是我洗坏的,明明是你烤衣服的时候,离火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