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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凡人?」惡兆神們絮絮低語。
「好像是月見神的愛姬。」
「看起來有點兒傻……」
朝鈴一個一個看過去,每個神明都長得奇形怪狀,要麼黑炭臉,要麼滿臉毛。
「你們好醜啊!」朝鈴說,「好久沒見到你們這麼丑的男人了。」
惡兆神們:「……」
朝鈴繼續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仰起頭,看見了坐在刀劍神座上的黑衣男人。殿宇穹頂落下一束光,正罩在他的四周。他的發上仿佛濺落了點點銀光,璀璨生輝。朝鈴愣愣地往前走,男人籠在光里的面目越來越清晰。她看見了,那是雪見神,銀白的發,英俊的臉。他與她目光相接,她看見他眼裡的不悅,似乎因為她擅闖神殿而不喜。
可她一點兒也不害怕。
因為見到雪見神的剎那間,連日來的絕望和恐懼湧上心頭,統統變成了委屈。朝鈴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瞬間淚如泉湧。
男人似乎更加不悅了,問:「你為何日日哭泣?」
痛她所痛,悲她所悲,媚神粉的效用讓他們的心共同振動。月見神的心整日籠在陰翳里,他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溫和,可熟悉他的惡兆神和侍從們知道他在暴怒的邊緣,他的癘氣極不安穩,黑蜉蝣焦躁地逡巡。一個時辰之前,他已經連殺了五個侍從。可殺戮無法平息他的暴躁,他望著底下哭泣的女人,心中的不耐壓過了喜愛。
他指尖的鋒利的銀光冒了頭。
不如殺了她吧,痛也只是一瞬,殺了她媚神粉自然失效。
少女哭著朝他走來,拾階而上,淚珠落地,砸出千萬瓣清光。他正要抬手,朝鈴卻撲入他懷裡,臉龐埋進他的胸膛。
「不許凶我了!」朝鈴道。
他指尖越發閃耀的銀光卡頓了一瞬,他帶著危險的笑低頭看她。
「你敢命令我?」
朝鈴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語調帶著哭腔,「你好兇。我都這麼可憐了,我要變醜八怪了,我還沒吃飯,馬上就要餓死了,你還凶我,嗚嗚嗚。」
少女的哭音軟軟的,不同於她平日裡的倔強,此刻她顯得單薄又脆弱。月見神指尖的銀光緩緩熄滅,他捧起她的臉,端詳她哭得酡紅的臉蛋,真像蘋果。
月見神好奇地捏了捏她的臉龐,說:「你哭起來的模樣好像漂亮了點兒。」
「廢話,」朝鈴怒道,「我本來就很漂亮,我這叫仙女落淚,你懂個屁!」
說不清楚什麼理由,或許是朝鈴氣鼓鼓的腮幫子很好玩兒,月見神的心情忽然好了些,笑得眉眼彎彎。
「是我見識太淺,從未見過你這樣愛哭的仙女。」他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小姑娘,你對我投懷送抱,是不是認錯了神?」
「我沒認錯!」朝鈴說,「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
「我是誰?」月見神問。
朝鈴說:「貓貓神!」
這個答案倒也不錯。月見神馨馨然笑起來,「罷了,算你答對。」
她淚眼朦朧,抽抽嗒嗒,「你不可以不要我,我幫你做飯,幫你梳毛,幫你按摩,好不好?」
月見神曼聲說好,耐心地幫她擦乾淨眼淚,喚人送來糕點給她,任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吭哧吭哧地啃糕點,糕餅渣子落了他滿身。
「方才說到哪了?」他問下方的惡兆神們。
惡兆神拱手捧出一面雪亮的鏡子,道:「雪見神命信使送來天照法鏡,約莫是想同您談話。」
天照鏡是一種能傳遞聲影的法器,造價不菲。月見神抬手,天照鏡自惡兆神手捧中升起。神力灌注進入鏡面,鏡中銀光大盛,但月見神刻意沒有打開鏡面,雙方無法查看對方的景象。
「月見。」雪見神的聲音穩穩傳來。
「兄長,」月見神笑眯眯道,「命信使不辭辛苦送來天照法鏡,不知有何要事?」
「你擄走了吾的侍女,」雪見神道,「歸還吾的侍女,你之過錯,吾不追究。」
月見神抬起眼,笑道:「兄長的侍女?」
他彈指,更多神力注入鏡面。這次,他打開了鏡面。鏡面的鏽跡自動剝落,鏡中仿佛有雲霧撥開,雙方各自看到對方的景象。
月見神笑問:「兄長說的侍女,是我懷裡這個麼?」
千里之外,雪見神立在神祠中,望見鏡中朝鈴坐在月見神的懷裡。她正專心致志吃著糕餅。腮幫子鼓得跟松鼠似的,糕餅一口一個,吃得樂不思蜀。
饅頭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