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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总是和想象差距甚远。他没有解释,没有求饶,更没有耍赖。只是沉默着,不甘地咬着下唇。他想辩解,他想反驳,但脑海一片空白。
他感到自己正孤立无援地困在摇摇欲坠的吊桥中央,头顶是秃鹰盘旋,脚下是万丈深渊,前方是残酷狼虎,背后是凶猛追兵。
该前进?还是后退?
和树走到母亲身边帮忙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汤渍。空气中只有碎片磕碰时发出的咣咣响声。
“很晚了,洗完澡就睡吧。”父亲说完后走出店,往楼上去。
清洁完地板,母亲看着夏树,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夏树期待素来叨唠的母亲能像往来一样,罗嗦个没完。但最终,她只是叹了口气,说,
“听爸爸的,暂时不要回家。我们真的是为你好。”
父母都喜欢对孩子说,“我们真的是为你好。”这规劝,老得掉牙、土得掉渣、生硬烦扰、苍白无力。但是,无法反驳。生活中讽刺的事,总是如此之多。通常,他们说完这句话的若干年后,自己经历过一些事情再回想起,就会发现,父母有很多时候是对的……
但是,自己和透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认为有错……无论如何,对,无论如何!
如果,真的错了呢?那就让我继续错下去……至少,这条路,我一定得走。即使,可能伤痕累累、遍体鳞伤。任性也好,固执也罢,遵循心意,坚定前行!
秋风吹得店外的挂牌啷当作响。声响不大,却教人心烦意乱。
升大学后,几乎没怎么在家睡过。高中时还是与和树同一房间,有自己的床,尽管是和弟弟共用的双层床。而现在,只能勉强在店里铺个简陋的床垫。
隐约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油腻味道,熟悉但未能习惯的矛盾味道。
夏树躺在陌生的床垫上,后脑勺垫着双手,凝神静思,沉默不语。
这夜,和树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睡,他铺好棉被,躺在夏树旁边。在清冷寂寥的夜,看着哥哥少有的严肃、落寞表情,和树安慰道,
“哥哥,老爸只是说暂时,又不是一辈子,你不要想多了。”
“对,暂时,直到我和他分手。但是我不会妥协退缩。我退缩得已经够多了,不想后悔。”
“他对你好吗?”
“很好。”夏树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就好。哥哥总是有很多人爱着宠着,可能太幸福的人,会招致上天的妒忌吧?”
夏树喃喃自语,
“中学数学,A=B,B=C,因此可轻易推导出A=C,但现实却是无奈的不等式。父母爱我,他爱我,我爱父母,我爱他,父母却不爱他。”
“呵呵,你以前最怕的就是数学了。”
“对,他改变了我,让我敢于面对数学。依赖得太多,所以忍不住就会软弱吧……真不甘心呢……现在,我要独力克服困难、跨越障碍。”
“啊?原来,他就是他啊……哥哥,相信我,你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就是他?什么意思?”
“冰山老师,来补习功课的那位,是吧?我见过他。”
“是他。”
“问个很土的问题哦,他和爸妈同时掉下水,你救谁?”
“他救老爸,我救老妈。”
“哥哥,其实我还有话想对你说,好晚了,下次再说吧。或许,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坏呢。”
“谢谢。”
这晚,夏树夜不能寐,天亮时便乘车回校。
离开那刻,他甚至不敢回望家中的老房子。酸楚、沉重、困扰、踌躇、不安、不甘,他并不清楚内心的真正感受。
老爸,您既然能说出“人生不只是升大学一条路”的鼓励话语,为什么就不能安慰我,“恋爱不是只有异性恋一种”?
冷静了一夜,在重重的困难面前,或者暂时毫无头绪。
晨曦初绽,抱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信念,他知晓自己的决心。
家人和恋人,二者,都要牢牢紧握。
☆、第四十六章
被勒令暂时不能归家的夏树,返校后,心情渐渐平复。反正烦恼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他如常地过他的日子,学习、打工、部活,无一误事。
办法总是会有的,只是暂时没想到而已。
周三的部活结束后,夏树在饭堂与原田相遇。在原田旁边分别坐着高城和栗山,估计他们打算用餐完后一起前往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