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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敬惜淡淡一笑接着说道:“但是世人皆知,被圣后陛下称贤惠的高圣夫后,并未有孩儿。那礼佛图里抱着孩子的其实是刘贵君。”
树林中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低声议论,帝后礼佛图中那个居然不是高圣夫后?那如何能称帝后礼佛图?
而且这种皇家私密事情拿出来说真的好么?
“后来的事才是真正值得称赞的。”余敬惜猛然提高了声调:“刘贵君自请毁去石刻,但被高圣夫后阻止。夫后言,圆满便是天伦,不必用世俗的名分来约束。”
“陛下称,善。刘贵君却自罚,亲手在大佛殿绘制了摩诃僧祇律卷三十三壁画,警示天下人,理是理,律是律。”
“高圣夫后过世十六年,陛下三次欲封刘贵君为后,都被拒辞。每年夫后诞辰,贵君都会到石窟寺礼佛。”
“啊。”旁边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人恍然的点头:“是了,夫后的诞辰正是八月初六,明天。”
高圣夫后还在世的时候,每逢诞辰必定在洛阳周边布施功德,所以这位年迈的老妇人还记得,一转眼十六年了,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最少,现在在石窟寺礼佛的刘贵君还记得。
这些余敬惜当然是听古坡老尼说起的,夫后过世那时她还没出生呢。但是除了这个故事还有件让她上心的事,就是高圣夫后过世后供奉的画像刘贵君想要亲手绘制,当时要求所有制纸世家都上贡纸样以备挑选。
结果送进宫的三百多个纸样全部落选,为此刘贵君大病了一场,曾感叹天下无纸可用。不愿在不如意的纸上落笔,所以现在宫中供奉的,依旧只有高圣夫后的牌位而没有画像。
作者有话要说:
☆、磁青笺
“高圣夫后的宽慈仁爱,刘贵君的谨律严礼,皆是世人典范。”余敬惜一脸肃容对着石窟寺方向施礼:“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是高圣后陛下登基时诏书中提出的治国理念,高圣夫后在位二十二年,被世人赞仁孝俭素,坤德垂泽。中兴二年三月,高圣夫后殁,高圣后陛下亲赐谥号正心夫后,誉之为“嘉偶”、“良佐”。
相比之下刘贵君在民间就名声不显,但是宫中无人敢对其不敬。因为陛下曾多次赞誉其有修身之德,独掌后宫十六年深得陛下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刘贵君生了个好女儿。
衡江公主,高圣后陛下膝下唯一的女儿,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周朝皇帝。
“啪啪啪。”有鼓掌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路旁小径转出一个大红身影,暗素花罗火红为底,上面用金丝银线钩织成繁杂的纹饰,莲座的玉冠束住一把青丝,有两串明珠从两鬓垂下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便是这一身浓彩华服也压不住她的气韵,飞扬肆意、气势凌人,挑起的眉,斜起的眼角,勾起的唇,处处都写着锋锐逼人、高高在上的气势。
“故事讲的好。”她嘴角的笑像是嘲弄却又觉得语气是出自真心:“小嘴也够甜。”
这女子一出场便将众人比到泥里去了,她比余敬惜高出足足一头半,目光居高临下像是锥子带着扎人的锋芒。
“公主殿下!”这里是洛阳近郊,衡江又不是什么乖乖的主儿。
虽说不会做什么抢男霸女,欺压百姓的事情,但带着一帮纨绔女子,打猎扬鹰,醉歌放马的时候可不少,周边但凡能称得上景儿的地方都留下过她的身影。
衡江公主,大概是周朝皇室曝光率最高的人。
人群一阵骚动,陆陆续续有老百姓跪伏在地上,余敬惜本还在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眼神有点像前世看名牌店橱窗里的人形模特儿,虽然买不起,但并不妨碍自己欣赏。
但是后面拽自己后襟的木姨,那力道让人不能忽视。
周朝不兴跪拜礼,这些百姓是本能的感觉到自己和衡江公主之间的差距,匍匐跪拜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臣服。余敬惜仔细回想了下书中关于礼节的描写,然后整了整衣袖拱手深一鞠“拜见公主殿下。”然后自动自发的直起腰,两眼平静的注视面前的女子。
衡江眼里闪过几分兴味,她能看出余敬惜的平静不是装出来的,这种平静带着岁月沉淀后的味道。
有点像纪太傅的眼神儿,让你觉得在她面前,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孩子气。想想纪太傅那张风干橘皮脸,再看看眼前这个清秀但明显稚气的小脸,视觉的冲突让这种直觉不能很好的揉合,这让她觉得有点胸闷。
“你是余家的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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