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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快送走面前这人,不让他与那些人打照面才是正理。不过此时此刻,姬瑶花忽然对姬瑶光算无遗策的头脑有了小小的怀疑,关*这个貌似精明干练的家伙,居然会笨拙到当面向她质疑那封信的内容——如果他事先看了信,很可能根本就不会送吧?不知道这个小小失误还会有什么后果,该怎么补救才好呢?
不过姬瑶花温柔而不容置疑的话语,似乎已经让关*无从提出异议,心中纵有许多言语,也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只能讷讷地看着姬瑶花拍醒石头,策马离去,留下他怅然独立在深林之中。
别过关*后,姬瑶花一行人弃车骑马,加快了行程,不多日已近巫山。姬家早有五名家仆带着一副竹滑竿在道口等候多时,姬瑶光连日骑马,神色甚是疲倦,毫不客气地坐上了滑竿,姬瑶花领着石头一起踏上了山道。
六、除却巫山不是云(4)
没有走水路,这让石头暗自松了口气。石清泉虽然很少与他提及巫山之事,石头也多少听说过峡江的滩险弯多、风急浪高。俗语道,欺山莫欺水,对于他而言,这可是至理名言。在这山林之中,即使处处是猿啼虎啸,也倍感熟悉亲切,连带着山谷中时时出现的急流轰鸣之声,也不那么令他忌惮了。
姬瑶花很显然也是惯走山路的。无论栈道是平易还是险峻,她始终呼吸平缓深细,步调均匀轻快,白衣飘飘,纤尘不染,而且还有闲情逸致,一路向石头讲解这巫山与峡江的掌故逸闻。姬瑶光本来躺在滑竿上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何时也醒过来了,静静听了许久,忽而笑道:“瑶花,你说故事可不太在行。”显然是加了太多她自己的杜撰和想像,看来骗人骗久了,的确会习惯成自然。
姬瑶花横他一眼,“你就很在行了?”
姬瑶光哈哈一笑,高声吟诵道:“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郦道元在《水经注》中描述三峡风光的这一段话,鼎鼎大名,只可惜……姬瑶花笑眯眯地看着一脸似懂非懂的茫然神色的石头,“瑶光在对你掉书袋呢,只可惜书袋扔错地方了。”
可是石头仍然感觉到了,姬瑶花姐弟言笑晏晏之间,那如鱼得水、如鸟归林一般的欣喜,还有急于让他分享这巫山与峡江之神奇瑰丽的热切。
这并不是他的家乡。他本是生长在太行山麓的孤儿,因缘际会成为了石清泉的弟子。只是这位师尊,一年倒有大半年踪影全无,由得他在各地游荡,自生自灭,懵懵然并无故园之念。现在他却开始觉得迷茫,仿佛是多年游子重回故乡,心中忐忑不安,激动兴奋,又带着隐隐的胆怯,不敢伸手去触摸眼前如梦如幻的景象。这样奇特微妙的心情,令他觉得一直捏着他咽喉的姬瑶花似乎也不那么可恶了。
巴蜀山路,向来有难于上青天之名。栈道在山岭之间曲折盘绕,饶是姬瑶花一行人脚程极快,也足足走了十三天,才到得圣泉峰下。
巫峡北岸,自东而西第五峰便是圣泉峰,又名大丹山,是长江北岸的最高峰,山势错落参差,山头形若雄狮,狮颈下嵌着一方洁白如银的巨岩,巫山乡民称之为“狮子挂银牌”。峰下清泉,随山势跌宕而下,长流不断,甘美清冽,故此山以泉名之,号为“圣泉峰”。
姬瑶光不肯让姬氏家仆抬着他爬圣泉峰,便留在了山下。石头跟在姬瑶花身后,攀到那狮子银牌之下时,已是午后。石清泉当年在此地修建的三间石室坚牢如初,暮春时节的煦暖阳光斜斜射入室中,照得四壁洁净,显然常有人拂拭尘埃。
姬瑶花熟门熟路地打开地道入口,自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照明,领着石头钻了进去。
地道蜿蜒,曲折而上,自山腹延伸向山顶,中间又有数条岔道。沿着其中一条岔道而行,打开石门后,只见两侧石壁上雕有无数壁龛,龛中陈列着石清泉历年收罗的各色奇石宝玉。洞顶镶嵌明珠,珠光柔和,满壁生辉,看得石头眼花缭乱。姬瑶花笑眯眯地道:“石师弟,这些玉石价值连城,你就算只分得一半,也是个大富豪了呢。”
六、除却巫山不是云(5)
石头吃了一惊,“你——”师父还活得好好的呢,姬瑶花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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