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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给别家,弄不好还得给一笔嫁妆。卫成夫妇许诺的五百两银子嫁妆算是折进去了,难不成她还得动自己的棺材本,徐氏离开京城给她留了一千两银子做贴己,可千叮万嘱地交代过徐兰香,是不许把这钱给徐兰芝当嫁妆的。
徐宜人真真是左右为难,就徐兰芝以前做的那些事,谁家会要,许小户人家,徐兰芝死活不乐意,进大户人家为妻这是不可能的事。
宋夫人道:“若你不同意,我们只好说抱歉。来人,送徐宜人!”
一个婆子过来要送徐宜人离开。
徐宜人心下纠结交织,凌乱如麻,要她卖女儿她于心何忍、情何以堪,徐家还没败落到卖女儿的地步,她是迫不得已才选择这条路。
“宋夫人,纳她为妾难道不比卖她为妾光鲜?”
宋三奶奶道:“妾就是妾,纳与买又有何差别?”
当然有差别,有娘家的妾,能与没娘家的妾能比么?
徐宜人道:“我不要一两银子,我只要……只要宋家纳她便好,我……还可以给她五百两银子的嫁妆。”
宋三奶奶道:“五百两对我们宋家来说不算银钱,只有买来的妾,我们宋家还使得安心。”
这世道……
徐宜人满心狐疑,宋家只要买来的妾,这是人家的规矩,可她是万不会卖女儿。
她失魂落魄地瞧着冬天的街道,繁华如初,可这座城与她来说太过陌生,徐宜人来京城许久后,第一次相信北疆边城,相信那里熟识的乡亲。
徐嬷嬷迎了过来,问明了原因,轻叹一声:“这各家的妾,大多都是买进府的。”
“但我不能卖女儿。”
“宜人又何必纠结于此。”
“徐家还没过不下去,罢了,罢了,我再去定国公府找刘夫人想想法子,着实不成,就托她帮忙物色两家,无论为妻为妾且看她的造化。”
马车正要离开巷道,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徐宜人请留步!”却是宋三爷立在马车前,一脸谦恭地道:“徐宜人,在下愿纳徐三小姐为贵妾,请把她许配在下。”
“可是你母亲、妻子那儿……”
“我会劝说她们,徐宜人择日把人抬入府。”
徐宜人应了声“好”,“待我挑了日子,把人送到客栈再与宋三爷联系。”
“徐宜人走好!”
不就是一纸《卖身契》,两家都为此拗上了,宋三爷却有更好的法子,可以顺遂地纳徐兰芝入府,至于其间的手段与过程自不在话下。
经过几日的周/旋说项,张家人松了口,撤回诉讼,徐宜人给张大出了五十两银子的医药钱,又把娘家侄女洪四花许给张大为妻,待过两年洪四花及笄长大再与张大完婚。张大见洪四花的性子比徐兰芝更为温顺,倒也乐意,因两家是亲戚,不好闹得太大,各退一步。
徐宜人娘家弟弟给洪四花订下亲事后,留下洪四花在卫宅陪徐宜人,自己带了妻儿先回南河县,见自家的良田有了,新屋也快建好了,赶着回家收拾东西,迁往张家镇安家。
张家撤诉,官衙放了徐兰芝,在牢里呆了几日,虽没吃甚苦头,可浑身都长了虱子,又痒又难忍。接她出狱的是徐宜人与徐嬷嬷二人,徐嬷嬷早早在客栈定了房间,又备了干净的衣裙,徐宜人让小草看着徐兰芝沐浴更衣,又亲自给她梳了好看的发式。
徐兰芝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袭桃红色的衣裙,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娘,你要再敢把我嫁给张大……”
“你三舅把四花许给张大了。”
徐兰芝讷然,“四花么?”不是她嫁给那个庄稼汉子就好,“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张家镇?”
徐宜人坐在一边,看着淡施脂粉便有几分姿色的徐兰芝,她是迫不得已呀,原想替徐兰芝谋一段良缘,偏徐兰芝主意太大,不肯听从她的安排,“兰芝,你不能再回卫宅了。”
“为……为什么?”她脱口而出。
徐嬷嬷想说,徐宜人道:“你到外头候着吧。”她目光冷漠、无奈地盯着徐兰芝,“这是一盏参汤,你在牢里吃了不少苦,把这参汤喝了吧。”
徐兰芝毫未怀疑,看着母亲那切切的目光,不是关心她,而是希望她快些饮下参汤,她一饮而尽,徐宜人却如肆重负。
徐宜人悠悠轻叹:“玉儿没了!”
“怎么回事?”
她还问!
徐宜人心头一痛,扬手就是一记狠重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