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纶,又略通医术,颇得太子看重。与太子之间亦师亦友,偶尔太子遇到难以阅处的奏疏,便会宣召此人来商议。
文秀娘忆起周良娣没了,太子大病一场,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病愈之后,人的性子变了,总是冷若冰霜,待身边的妻妾越发没个好脸色,唯待谢良娣还要和暖些,若换作旁人更是不假颜色,有几回他直接抓起茶盅砸向李良娣,李良娣躲闪开去,再不敢招他不快;还有两次,他砸中了一位侍妾,当即头就破了,他没有怜惜,反而恼道:“滚!本王没宣你,你竟敢自己闯入大殿,扰本王批阅奏章,从即日起软禁半年。”
那美人正要哭着声,他又喝道:“烦死本王了,快滚!”
他的冷漠,告诉了所有人:太子的心已死。在周素兰仙逝后,再没人看到太子笑过。文秀娘再也见不到他眼里的温和,仿佛因着周素兰的离去,带走了他的快乐,也带走了他的心,他就是一块木头、冰凉的、木讷的,再没有谁能让他欢笑。
文秀娘低声道:“殿下近来太劳累,还得保重身子,今晚早些歇息,殿下可要宣哪位美人侍寝?”
慕容恪摇头:“你累了先回去歇下。”
“殿下……”文秀娘看看外头的天色,“你身子欠安,不可太过操劳。”
慕容恪只作不理,如若文秀娘不是周素兰器重的人,慕容恪早就恼了,对于周素兰看重的人,他是护着的。周素兰死后,他就把文秀娘调到了正阳殿当差,专门侍候他笔墨、读书、批阅奏章等,如此,便是李洛玉也欺不到文秀娘身上。
文秀娘暖声安慰了两句。
太监禀道:“殿下,黄先生到了。”
文秀娘三步一回头,不是对太子有别样的情愫,仅仅是因为不放心太子的病。他的病似乎又重了些,可他还是不愿宣
太医诊脉,只让黄七给他诊,他是担心他身子有佯的事传出去。文秀娘没有退去,而是侧立殿中,垂首不言。
黄七进了正阳殿,行罢礼。
慕容恪斥退左右,黄七跪下身子给他诊脉,心腹太监又递了一个迎枕来。
黄七道:“殿下近年太过操劳,不可再熬夜,忌饮酒……”
“黄先生,你怎还是这话。罢了,本王知道了!本王还有好些奏章要阅,你先退下吧。”
慕容恪面露不悦。
累了,他要饮酒。
他一直让自己不停地阅办奏疏,白日则与朝臣商量如何处理各地报上来的政务,他不愿让自己静下来、闲下来,就怕自己会按抑不住地相思泛滥,又想起过世的周素兰。他自责,身为七尺男儿,却护不住心爱女子的平安。
“殿下,你如此操劳,对身体无益,必须多加休息,否则长此以往……”
他不敢说下去,慕容恪已咳了一个月的血痰了,近来的血痰血丝增多,黄七是知道的,可慕容恪只瞒着旁人,知晓这事的现在有三人,一个是他身边的心腹太监,一个是黄七,再一个就是文秀娘。
黄七与太监、文秀娘使了眼色,希望他们能帮自己劝劝慕容恪。
慕容恪抬手道:“你们不用劝了!今日事今日毕。本王不能辜负皇上的厚爱。大福子,把药熬了,本王再吃些日子,再不管用,黄先生就替本王换个方子。”
他越来越勤奋了,几乎从不拖延奏章,皇帝夸赞他的次数越来越多,皇后看到他时越来越满意,只是对于他没有儿子的事,皇后一次次遗憾。
他有三个女儿,而今李良娣又有身子,皇后盼着李良娣能一举诞下男胎,不曾想两月前却被太医诊出,李良娣肚子里怀的也是个郡主,这让皇后颇是失望,常派人来叮嘱李良娣“该给太子殿下安排侍寝姬妾了”,可慕容恪不为所动,“本王的奏章未阅完,哪能贪图享乐。皇上说得好,是本王的跑不掉,这生儿育女之事也要讲究缘分。”
一句话便将此事给推了,太子已经整整两个月没宣任何一人伴枕,心腹太监欲劝,却又见太子心情不好,文秀娘想劝,可她只是侍候笔墨的。
是夜,文秀娘立在窗前,又忆起周素兰临终前与她说的话,“若将来事变,你投靠温彩,我相信她一定会保住你与你舅舅一家……”
太子咳血了,却不肯让太医院的太医就诊,只吃着黄七的药,长此以往,只会让病越来越重,而他又不听黄七叮嘱,不顾身子,常常熬夜,身子也一日日亏损得厉害。
她得把这事告诉温彩,可是雍王夫妇离京城数千里之外,就算写信相劝,太子也未必会听。
文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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