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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者,哪个是凭实力为官者,哪个是为虎作伥者,哪个是首鼠两端者,哪个才是真正对他忠诚无二者,齐王想,武帝心内应该是极有数的。
皇兄亲政以后,他即被晋拜为大冢宰,却除去了以往的大司马之职。齐王当然明白:表面上看,他在朝中更尊贵了,实则是被并不十分信任自己的皇兄削去了军权。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大司马一职,皇兄并没有晋给他的左右近臣,倒是交给了一个年迈愚忠的陆通。
这说明,潜伏龙潭十几年的皇兄,眼下一时,其实对谁都不是很放心的。
他有些释然了。
而且,自己这个大冢宰一职,据说,陛下的一母胞弟卫王,原以为助陛下诛除奸相立下大功,陛下一定会将此职晋封于他的。不想,皇兄却以长幼之序,将大冢宰之职晋命了自己。后来,卫王又通过叱奴太后,请求陛下晋他为总戎大周兵马的大司马。
没料到,陛下只晋他为大司徒之职。
自此,卫王竟觉得是自己挡了他的道儿,故而,处处有意与他过不去。他听说,卫王几番在陛下面前撺掇,说他实为宇文护心腹,奏请陛下及早除之,免留后患,还不时当面为难并羞辱于自己。
齐王因卫王是陛下的一母胞弟,处处忍让甚至有意笼络他,以求全身免祸。
幸好四哥宇文邕虽疑心甚重,毕竟怀有一统天下的帝王雄图,加上自己一向有百战之功,还亏得朝堂之上皇兄的几位旧日心腹如王轨、宇文孝伯、尉迟运、贺兰祥等,往日与自己的私交也一向颇好。众人俱知他齐王本是靠着武略立身,而非凭着趋炎附势才为宇文护重用的实情。
齐王心想,虽说眼下皇兄对自己心存疑虑,只要自己能谨慎从事,一心奉公,总有一天,皇兄会明白自己的。
若说疑心,整整十一年的险恶危困,每天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傀儡生涯,即使天性再敦睦仁厚者,也难免易了性情。
更何况,朝廷万机,社稷江山,天灾人祸,内忧外患……从古到今,又有几个不多疑的皇帝呢?
陛下多疑,他自己又何尝不多疑?
这些年里,只因独孤伽罗常来常往于齐王府,像儿女敬奉母亲一样,孝奉自家母亲齐太妃,渐渐地,齐王与杨坚之间,也亲近起来了。
起初陛下册立他哪个儿子为一国储君,是嫡是庶,是长是幼,齐王倒也并不介意。若说他以往对帝位还有几分觊觎之心的话,当他见识了当今陛下、皇兄宇文邕的威烈天纵之后,他已经决不敢再对帝位心存任何幻想了。
然而,一俟他获悉,眼下皇兄正在议聘杨坚的长女杨丽华为太子妃时,他骤然惊骇起来——
往年,他曾请相士赵昭为杨坚看相。赵昭对自己言说杨坚贵至公卿。可是,后来他才发觉,赵昭从那时起,竟与杨坚成了密友。
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赵昭肯定是看出了什么!当初他在自己面前,一定是刻意为杨坚遮掩了什么!
齐王决计再一次请人为杨坚看相。
长安城外有个名叫强练的巫者,平素乱发披肩,不僧不道。然而据说占卜却是极灵验的。听说当年宇文护被四皇兄诛杀之前,强练曾化为乞丐,手拿瓠瓢,行至宇文护府前乞讨时,以瓠击门,手中瓠破,满口疯疯癫癫地嚷嚷什么“瓠破籽苦、瓠破籽苦。”
当时,众人皆不知此话藏着什么禅谶。两天之后,宇文护身死帝宫,诸子尽被诏命诛除。
人们这才顿然悟出强练话中的玄机:护破子苦。
第二十三章 腾蛟诛蟒(8)
宇文宪决计以重金聘请强练为杨坚再看一次相禄。
宇文宪等到母亲寿辰那天,杨坚夫妇过齐王府来吃酒席间,他悄悄退到屏幔之后,请躲在那里的强练窥视观察杨坚之相:“相士,此人相禄如何?”宇文宪急切地询问。
强练沉吟片刻:“王爷,此人天角洪大,眼如曙星,左角为日,右角当月,乃贵极人臣之相!”强练话到嘴边时,将“贵极人君”的“君”字,改为“贵极人臣”的“臣”字了。
其实,强练已经勘破:此人龙形已成,人力已无奈。一旦说破,有害无益,于是有心佑护,以顺天意。
即令如此,当时的宇文宪仍旧觉得头“轰”地响了:贵极人臣?至少官至一国太师、宰相之位啊!
果然,陛下竟要聘定他的女儿为太子妃了!
如此下去,杨坚肯定是要比自己运途洪大了……
近日,据太子东宫宫正、族兄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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