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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喜欢白,就是从他开始吧。
我只知道白有一种近乎不沾烟火的清凉,却也不知道它这么不禁脏,这么容易变黄,为了配合他的白,我几乎不再穿任何颜色的衣服。
后来才知道,喜欢白色的人,天生是自恋的。
他们是临水照花的美少年,眼里哪里容得下别的人别的物?
我仍然一意孤行地喜欢,近乎狂热,近乎不通情理和肆无忌惮。
甚至,收集他扔的垃圾,笔记本,废旧的纸,不出水的圆珠笔,只要他用过的使过的,我便觉得千好万好。
爱情也许从来都是销魂和惆怅同行,一半甜蜜,一半心酸。
就像我喜欢白衣,白到自己看着都一片寒凉,我每日跟在人家后面,他在前面骑,我在后面骑,白衣闪过一个,又闪过一个。
我记得那个雨夜。
我跌倒,戴的眼镜碎了,扎破了我右侧的脸,是挨着眼角的地方。我摸到自己的脸上有粘粘的东西,腥而且热。
是血。
因为追求那梦想中的少年,我流了血。
赶到医院,大夫几乎是不负责地就给缝了针,五针,多年以后,我的右眼旁侧有一个小小的月牙,这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有关雨夜,有关暗恋,有关白衣。
那年,我十七岁。
此后经年,我少穿白衣,因为发现这么容易脏容量旧容易泛黄,有一天我搬家,看到那些旧的白衣,真是旧了,就像一张老脸,再也不敢想象他年轻的样子,那些白衣委屈地在衣柜里,黄了,有了渍。我想洗干净它,结果发现很枉然,我用了84消毒液,邻居姐姐告诉我可以漂白,结果我发现,所有的衣服,呈现出了一种光阴黄。
这更让我惆怅。
我把它们一件不留地送了人。
我拉开衣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点也不花团锦簇,还是一件件素色的衣衫,格子的,灰色的,黑色的,墨绿的,只是少了白色。我对白色有了恐惧感,它过于矫情,过于张扬,过于显摆,所以,我潜意识中拒绝了这种颜色,也许,也许是因为爱情里惆怅的伤害。
秋日阳光下,把收音机调到99兆赫,正播齐秦的老歌《冬雨》,主持人说,对于七十年代出生的人说,这首歌是很疼的记忆,那时的女主角还是王祖贤,那么倾城之色的天人,二十年后我再看到她,老得不成样子了,穿着碎花的露背装,背上好多肉,我忽然掩面,替她难过起来。
她怎么可以穿碎花的裙子。那是小女孩的招数啊。
她的脸上,亦没有了当年的神韵,就那样笑着,有几丝尴尬,有几丝牵强,我摸了摸自己眼角边的小小痕,无端地难过起来。
一切从爱情开始,一切从平静结束。
而我贪恋的少年颜色,已经在我的手里,老成一片旧青苔,无限地苍绿,绿得要滴出一滴眼泪来。
这薄薄的素秋,请允许我清扫过去的尘埃,请允许我在暮色里,对一棵已经落叶的青裳树发发呆,此时,此刻,是我一个人的长恨歌,无关风月,有关清欢。
我的枣,我的恋
更新时间2009…7…3 14:43:29 字数:1195
中秋节,他从外面买来一袋子红枣,他知道我爱吃枣,说是沧州金丝小枣,他说,不如你家的枣好吃。
他都忆起我家的枣。那里面,有关乎初恋的记忆吧。
记得鲁迅写过一篇散文,其中一句我记得清楚: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枣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当时不理解,这重复的后一句,完全没有必要。后来看他写故乡的文章,才知,唯其表达,才会充分体现那种对往昔的追忆,追忆里,有淡淡的惆怅。
我家的院子里却是有三棵枣树的。
两棵较老,一棵是年轻的,如我的年龄。
小的时候,奶奶不轻易让摘枣吃,即使落到地上的。那时家里要靠这枣树卖钱,然后给我们做新衣服,后来奶奶去世,那棵最老的枣树忽然就死掉了,父亲说剥掉它,母亲反对,不想,三年后又出了新芽,死了的树又活了下来。
另一棵老枣树更老了,但结枣极多,枣大而且圆,脆而且甜。我上高中时,常常摘一把枣带到学校去,给三五个闺蜜吃,后来她们常常惦记我家的枣,说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枣了。
我从十八岁离开家,极少回去,父母也搬离了从前的老院子,住到楼房去了,我偶尔回家,还是要去看老院子,老院子真的老了,到处是断垣残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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