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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巧指轻推,簪好,而后和桃青退到门口,齐齐一躬身,一个端了用过的水出去,一个打起门帘,等我出屋子。
回头看看穆炎,他垂着眼不知在看哪里,坐姿却有些警惕。
和赶路那几天,被我烦怕了时一样的戒备味道。
心下笑叹,无奈。
“你们忙别的去吧。”朝门口打了帘的梅蕊道,“别在一边候着了,用完了,再来收拾就好。”
“是,公子。”梅蕊躬身,下去了。
起身往厅里走,揭了布幔时,听听身后还是没有响声。
真要一指令一动作么……
摇摇头无奈,回头喊他,“吃饭啦。”
“坐。”盛了盏粥,落座,揭了四色小菜上头覆的盘子,扶起筷子,看看穆炎,还是站在一旁,只得出声道,“没外人,自便就好。”
“是。”穆炎应,而后在侧手靠下方坐了。
他动作中规中矩,答得也无可挑剔,我闻声,手上却禁不住跳了跳。一片薄得透明,半个巴掌大的红通通的酱肉,就这么掉进了粥碗里,盖去了大半粥面,而后缓缓斜了,开始沉下去。
“穆炎。”你不要老用那种语调说那个字了成不。
“在。”
“……”捞出酱肉片,大大地咬了口。
怪不得他怪不得他,慢慢来慢慢来,“你不喝粥么,想要的话,自己盛呵。”
粥煲在陶罐里,不稠,很到火候。连褐色厚瓷的罐,带保暖又可以拎的兜儿,搁在一边几上,一旁尚有备用的碗,和勺。
穆炎侧头看了眼一旁的粥罐,起身过去拿了个碗,掀了盖,举勺。
“对了,旁边那个大号的,是梅蕊她们特地替你备的吧,你别用小盏了,免得辜负人家的细心好意。”
弓箭投壶已经有了些起色。老武师一直无夸无贬,一概的沉静无言,有他陪着练,往往便在不知不觉中,气息均匀,万念俱冥,握弓持箭,瞄了那靶心而后松指之时,动作也就奇异地流畅自如起来。
这日早上的事完毕,回得院中,梁长书赫然在厅中端坐,旁边陪了两个幕僚般的人物,一个着皂白,一个衣褐褚。
他再不来找麻烦,我没准会忘记这里是谁家的地盘了。
又是听琴,试棋,看字,验画。
而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带了随身小厮和那两个从头到尾不曾说话的人走了。
那褐褚衣衫的人一路叹气,跟在梁长书身后,却走在皂白衣衫之人的前头。末尾,是并排两个小厮。
“梅蕊,那两位也是府中谋士么?”
“回公子,前头那位梅蕊不认得,后头那位是梁大人得力的潘幕士。”
不认得……
各路人马开始动了么……
“穆炎,你要午睡么?”宣纶还没有到,扭头问穆炎,看到从不曾有过动静的黑色眸子,顿觉自己多嘴问了个傻问题,“和我一起学琴吧。”
“是。”穆炎应了,而后看看我面前的琴,略略有些局促。
“没让你弹。”我失笑,又不是嫌他手上伤不够多,“我是说,你反正也没事,一边坐着,听会也好。我的就罢了,宣公子的琴艺还是很不错的。”
“是。”不知他是不是松了口气,起码我觉得他看上去安心了些。
“对了,要是不耐了或是有事,自己走开就好,不要枯坐。”中午喝了汤的,一直坐那,我岂不难为他。
“是。”
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了。
看向窗外秋末冬初的辽远天际,而后试了试音。
“宣公子这一曲后三段,续得好。略作修改,再多演几次,便是成了。”
“公子谬夸,宣纶不敢当。”宣纶微微叹了口气,“第四段,尚欠好几分的火候。末尾,又嫌不得免俗。大人生辰庆典上多名流,不乏此道中人,这曲所续拙劣,怕还是入不得眼。”
和那名流之士稍才华就能得到词藻华丽的赞誉不同,宣纶身份卑微,一般的出彩,未必能得人欣赏。所以,这孩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四段之处是否讲那飞腾光越的境地?”喝茶沉吟了会,我开口,“若是如此,在下尚有几个野闻奇事,或许可以一听。”
“公子过谦了,请讲。”
“曾听人言,北边的北边,天的尽头,有一座高高的山。山顶常年冰封积雪,风暴冰凌呼啸从无一刻间断,寒冷异常以至于寸草不生。而刨开那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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